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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安守忠不必再向城外的唐军展示他雄武的身姿,终于脱下了那一身沉重而冰冷的盔甲,换上暖和的皮裘。

    临走前,他与田乾真又起了个小冲突,原因是田乾真却还问他要大燕国洛阳留守、羽林大将军的将印,而洛阳的外城驻军兵符他都已交出来,私印如何能交?他遂怒气冲冲地把田乾真大骂了一通,下了城头。

    很快便有亲随牵着高头大马过来,道:“将军,邀你打骨牌,他们已凑了三人。”

    “走。”

    安守忠把近来遇到的晦气一口啐掉,懒得再理会城防上的诸多麻烦,正要回去放松心情。转念一想,却是道:“只先进宫一趟。”

    自叛军入城之后,洛阳并无宵禁,叛军将领们到紫微宫也是说进就进。安守忠到了亿岁殿前,换上了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虽说他并不想担着守城的重责,可也不想失去固有的权力。

    殿宇虽大,却弥漫着药味与血腥味,地上倒着一具宫人的尸体,几个内侍正在清理。安禄山的病症愈发严重,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终日赖在榻上哼哼叽叽,让人感觉每次进来就像是到地府见阎王。

    寒风吹灭了挂在城头柱子上的几个花灯,许久都没有守军士卒重新点燃,看起来像是因为雪夜太冷,他们躲到某处去饮酒取暖了。

    对这一仗,田乾真下定决心要胜,可若不胜,他无处可退,亦无援军。无妨,陕郡精兵很快就要到了,薛白是必败无疑,于他而言,这主要是一个亲手为高尚报仇的机会。

    “你是这般想的?”那个平静的声音更近了些。

    “不,最好是活捉他,我要亲手把他割成碎肉。先割哪一块肉好哩?不能是舌头,我得听到他惨叫。”

    赞到后来,安守忠加重语气,还吞咽了口水,其实他也饿了。

    李猪儿通过尖叫来宣泄心中的恐惧,他被安庆和那披着盔甲的沉重身体压住,以为自己要被安庆和杀掉了,可过了一会,才发现安庆和死了。

    严庄则心中暗道:“家中一個擅炒菜的厨子,底细都没摸清楚,竟也吃得下去。”

    严庄遂顶替了一个牌友,准备与安守忠打骨牌,然而,才上桌,他忽道:“赌钱无趣,不如换个赌注?”

    安庆和连着退了许多步,退到安禄山前面,把那些内侍也推上前去挡刀,自己则打算带安禄山避到安全处。

    喃喃自语着,安禄山兴奋起来,忽然转向李猪儿,道:“你说!我先割薛白的哪里?”

    安庆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捅了一刀,血顿时从伤口狂喷而出。

    “说税法的哩。”

    “那是主人见客之后,须换一身适合的衣裳见下一个客人。”

    “念!”安禄山很急,挥舞着手臂,又有了要发怒的迹象。

    他好不容易,才把匕首拔出来,之后努力从尸体下爬出来,欲杀安禄山。

    李猪儿遂躬身凑近了,没想到,“啪”地一下就挨了个重的,安禄山一巴掌打在他脖子上,差点将他的颈骨打断。

    安禄山已经听不到方才那几声有些近的惨叫声,依稀能望到火光,喃喃道:“真美哩,像长安上元夜的灯花,我好想念长安。可我的脚已经烂喽,跳不了胡璇舞,圣人却还在打鼓。”

    “阿爷放心,阿兄信上说已快要攻破潼关。”

    “不,不对,扶我去明堂,我要过去看。”

    明堂中满是血色,安禄山因为愤怒眼睛里已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没看到李猪儿般,只顾乱劈,那刀一次次地劈在他的胯下。

    鞭伤常常因此发烂,他有时得自己把烂疮刮掉。

    可他只觉得恨。

    总之,叛军最厌恶这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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