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睹了,他不由想到了颜嫣给他绣的那只丑兮兮的小猴子。

    要回长安的理由有很多,他没必要与娜兰贞解释,于是随意拾了一个理由打发她。

    “我就是想回去。”

    “可……”

    “还轮不到你这个俘虏说话,去吧。”

    娜兰贞无可奈何,只好转身往外退。她心有不甘,思来想去,走到门边时忽然回过头,目光紧紧盯着薛白。

    “如果,如果你决定留下谋夺云南,我,我嫁给你,也不是不行的。”

    说出这句话,娜兰贞攥紧了手,认为自己真的是非常尽力了。

    然而,屋外却爆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

    娜兰贞一愣,跑出屋门一看,只见刁氏兄弟正站在廊下,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站在这做甚?”

    “难道还让你这俘虏单独与郎君待着吗?”

    “笑什么笑,别笑了。”

    “哈哈哈,想嫁我们郎君的多了,长安城那么多温柔漂亮的小娘子。郎君为何要娶你这个让人讨厌的吐蕃小娘子?”

    “别说了!”

    娜兰贞没想到好不容易说出口的一句话能让旁人听到,又羞又恼,只好气冲冲地跑掉了。

    但过了两日,她还是打探到了,薛白被迁为中书舍人,在准备起行回长安了。对此,她忍不住酸了两句。

    “师父前些日子就在谋划回长安,可根本没用什么计谋,只是运气好被调回去了吧?”

    薛白竟真有心要教她,遂反问道:“你觉得我为何会被调回去?”

    娜兰贞竟还真的有所了解,道:“李林甫死了,杨国忠为了对付政敌,想起了师父。可如果李林甫没死呢?所以说师父是运气。”

    “不是杨国忠。”薛白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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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皇城,中书外省。

    一把红木大椅被搬进了官廨,摆好,待这些做粗活的仆役们退下去,女婢们连忙上前,把地板重新擦洗了一遍,铺上厚厚的地毯。

    “快些,右相马上要到了。”

    官廨内才拾掇停当,一行人已转过了长廊,拥簇着新官上任的杨国忠而来。

    吏部侍郎苗晋卿匆匆赶来,捧着一叠公文,忙不迭摆在案上,回过身,当即行礼,唤道:“右相。”

    “嗯。”

    杨国忠淡淡应了,在主座坐下,斜眼环顾了这官廨一眼,勉强还算满意。

    他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环顾了堂内诸人一眼,道:“本相任事以来,需理顺的也都理顺了,该做事了。”

    诸官员静待下文,等着听右相吩咐要做什么国家大事。

    却见杨国忠沉吟半晌,开口道:“排一出戏来,找个大胖子演安禄山,就演他在朱雀大街上遇到太子,叫嚷‘不知太子为何物’。让这胖子对着太子扭腚,越滑稽越好,百姓爱看。”

    “这……”

    诸官员皆感荒唐,不知所以,只好面面相觑。

    “右相,如此是否有损朝廷威严?”

    “让你们办就办!”杨国忠不悦道,“这点小事,有何好推托的?!”

    “喏。”

    立即有官员反应过来,杨国忠这是故意要得罪东宫。上任之后突然间摆出这种与东宫为难的姿态来,显然是因为右相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制衡东宫,让圣人高枕无忧。

    事虽小,众人应承下来就是一种表态,如今参与了讥嘲东宫,便是下决心与东宫为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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