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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回,被南诏那个什么凤捉走了。”

    “郑回?”

    杜五郎想了想,依旧是没有印象。

    明经科没有进士科那么风光,及第之后也未曾集宴。且他毕竟是春闱五子之一,来往的都是李栖筠、刘长卿这些才名远扬的进士。

    “郑回就是那个……自称是荥阳郑氏,其实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高高瘦瘦,比我们大三五岁,长得有我四成俊俏,你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杜五郎奇道:“我都不识得他,你如何识得?”

    “他求我帮忙谋的官啊!”杨暄理所当然道,“我为他谋了一个县令哩。”

    “噗。”

    杜五郎一口酒不小心喷出来,连忙擦了,讶道:“县令?我都只是县尉。”

    “真是县令。”杨暄道,“西泸县令,我记得很清楚,我把他给我的钱给阿爷。阿爷让我给他选个官,我一看有个县令,就替他选了。”

    “西泸?”杜五郎思忖着,迟疑问道:“不会是……巂州的西泸县吧?”

    “我哪知道,反正,我近来才知道,离南诏挺近的。要不然,郑回也不会被南诏掳走了。”

    杜五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无话可说。

    “你看我做什么?”杨暄道,“怪我不给你谋官?郑回给我使钱了,你又没有,他可是举贷给我阿爷送了礼。”

    “举贷?”

    “是哩,问通善寺的典座借了一百贯,约好以每月的俸禄偿还。如今他被掳了,连本带息都还不上,秃驴们还要钱要到我头上来,该杀!”

    杜五郎倒是听得懂,长安城中的借贷,除了东、西两市里的柜坊之外,寺庙放贷最为方便,因佛家不沾铜臭,称为“香积钱”,其实,本金称“功德”,利息称“福报”。

    这都是长安老规矩了,如今薛白、杜妗的丰汇行,插手的便是这桩生意,因而杜五郎知道,但他再一想,郑回当时谋官时还没有丰汇行,利息……哦,福报想必是不低的。

    “我算算啊。”

    杨暄掰着手指头算了老半天,喃喃道:“天宝七载,到九载,哎呀,反正秃驴们问我要两百贯,我才不给。”

    “不给会怎么样?”

    “不给,他们就要将郑回的阿娘、弟弟妹妹都卖掉呗。”

    “岂可如此?”杜五郎道:“他远赴边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郑回被俘而不是死守,家眷不落罪已经算好的了,谁还能替他还钱?”

    ~~

    南诏。

    风从洱海的水面上拂过,极远处,洱海与苍山的交界之处,正在修建一座关城。

    络绎不绝的队伍涌向太和城。

    太和城中,王城兵所中有一间大牢房。

    郑回躺在肮脏的茅草上,望着从墙缝中透进来的一缕阳光,思绪已回到万里之外的长安。

    他家在通善坊,是个租赁来的二进小院,前院养了鸡,他阿娘每天都会喂。他阿娘其实出身于太原王氏,年轻时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后来虽然家道中落了,也从不忘教导他们兄妹三人礼仪。

    幼年丧父,他在阿娘含辛茹苦地拉扯下长大,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明经,举债补阙,结果如今身陷囹圄,也不知家人要如何是好……

    “旧山虽在不关身,且向长安过暮春。”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郑回喃喃念着诗,忽觉得记忆里的长安模糊了起来,抹了抹眼,才发现自己眼里已满是泪水。

    忽然。

    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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