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在哪?”

    “他往东市去了。”

    “走。”

    长安城灯火通明,恍如白昼,走在路上连灯笼都不必提。一行人向西南方向走去,进了东市,前方愈来愈热闹。

    “他在哪?”李岫不得不提高音量,凑在属下人的耳边问道。

    “十字街口。”

    远处正有人在舞火鸟,赢得一阵吆喝。

    李腾空忽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去,只见有一人正踩着高跷,走在人群头上。

    这场景似曾相识,天宝六载的上元节她与薛白也是到东市来,想寻一个药铺。

    “就在前面了,他该是要去丰汇行,虢国夫人的产业。”

    “带路。”

    李岫抬眼看去,只见一家商铺前挂着金币形状的花灯,正要过去,却听得禀报说薛白往前走了。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出了东市,他正要让手下加快脚程。

    “十郎,人被薛徽请走了。”

    “该死。”李岫吩咐道,“盯紧薛徽的人,看他们查到什么。”

    ~~

    夜愈深,长安愈亮。

    两名女冠领着随从在东市附近走走逛逛,时而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望火楼,时而买些布匹、首饰。

    末了,她们在小摊边买了两盏花灯,各自要了一支笔,在灯纸上写写画画。

    李季兰擅写诗,今年却懒得去雕琢字句,而是执笔轻描,勾勒出了一个少年郎的形象。

    李腾空则是陪她打发时间,默写着《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李季兰转头看了一眼,大摇其头,嘟囔道:“上元节,你提着这样一盏花灯?”

    “画花灯亦是修行。”

    “是我太傻了,使你总拿这种假话敷衍我。”

    李腾空心无杂念,只顾写经文,在这灯火阑珊的夜色中显得素雅而独特。

    忽然,不远处有歌声传来。

    “是薛郎的词。”李季兰站起身来,仔细倾听,之后抬头看向望火楼,呢喃自语道:“他三年前许下志向,要仗义执言、奋不顾身,站在那灯火阑珊处。”

    李腾空愣了愣。

    耳畔,那歌声已唱到了第二遍,“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世人都在为之沉醉,却唯她知道,那是他写给她的。

    李腾空低下头,接着她抄写的《道德经》,在后面写了一首小诗。

    “我有方寸心,无人堪共说。”

    “遣风吹却云,言向天边月。”

    抬头看去,柳树梢头,一轮明月正圆,清辉遍地。

    忽然,

    “薛白下来了。”

    “有金吾卫跟着,不好拿下。”

    “别让薛徽的人看到我们。”

    李岫既知薛徽的心意,今夜唯有暂且作罢。

    “早晚有护不住他的时候,走吧。”

    李腾空回过头看去,只见薛白走到方才那个小摊边,买了一盏花灯,执笔写了一会儿,提着花灯自远走。

    ~~

    清晨,宣阳坊,薛宅。

    青岚才安顿了薛白睡下,却听婢子通禀门外有两位女冠求见。

    “她们是郎君的好友,也就是郎君外放了一年,你们才不认得她们。”

    青岚颇为高兴,亲自到内堂去迎。

    “腾空子,季兰子,你们怎来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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