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白的侍妾,让他们住在西厢的屋子里。

    入夜,薛白沐浴过后,便去书房与杜有邻商议谋水陆转运副使之事,此外,他任了地方官,还得礼聘幕僚,此事也得杜有邻帮忙推荐。

    杜家姐妹也是在的,众人说着话,如一家人般其乐融融。

    直到月亮躲进云里,回廊上响起了窃窃私语。

    “跑那般远,你还未与我们详叙缘由。”

    杜嬗拉过杜始,小声道:“体谅些,他总是不会错的。”

    “正事未说完,大姐便开始体贴了。”

    “别胡说了。

    “有人过来了,夜里再说吧。”

    “不去,青岚可守着,人家才是有名有份的。”

    后院那边真有脚步声响起,三人迅速躲开。

    “薛白要去东都畿县呢。”杜五郎牵着薛运娘走着,嘟囔道:“我难得有桩事得羨慕”

    “誊郎羡慕阿兄什么?”

    “多自在啊,我还未去过洛阳呢,也不用被阿爷阿娘管着。”

    说到这里,杜五郎灵机一动,一个想法蹦进脑子里,再也挥之不去。

    他与薛运娘小声商议了,兴冲冲便跑到薛白房门外敲门。

    “谁?”

    “我啊,有事与你说。”

    “等一会儿。”

    结结实实等了好一会儿,薛白稍稍开了门从里面出来,与杜五郎在庭院中说话。

    “好像我阿姐的熏香。”

    “青岚借了二姐的熏香,你想说什么?

    “听说你打算带上薛崭,薛崭去了,我丈娘他们不也得去吗?”

    “是。”

    “你不是要聘幕僚吗?聘我如何?”

    薛白问道:“你能做什么?”

    “我……我能写会算,聘金也低。”

    “好,准备一下。”

    杜五郎大喜,欢呼着转身回房,下一刻却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哎”了一声,万遗憾。

    “我怕是去不了洛阳,若我走了,那些学子还怎到东馆借阅书籍?”

    他真的很想去洛阳,且与那些学子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去也不会如何,能否借阅书籍却干系到那些人的前程。

    薛白回过头看了杜五郎一眼,道:“想个办法便是,总不能一直由你带着。”

    “让东馆允许监生、乡贡之外的学子也有资格?我哪能做到啊?”

    “你不是春闱五子吗?要当我的幕僚,岂可一点本事也无?”

    晨鼓声传进平康坊的右相府,李林甫从睡梦中眼开眼,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他昨夜是四更以后才睡的,拢共也没睡多久,此时身子还乏得厉害,因此决定多眠一会,但横竖睡不着了,脑子里想的是一桩一桩庶务。

    其实圣人遇刺后,压力最大的是他这个留守朝中的宰相。既要自证清白,又要给圣人交代,同时整个大唐的国政还压在他身上,且日渐繁重。

    再想到如此辛苦却还要被世人唾骂,他不由激动,爬了起来。

    天才刚亮,他坐在镜前,看着头上稀少、凌乱的花白头发,看着双眼周围发黑的眼圈,万般心绪浮上来……无人可诉说。

    发妻已过世,多年来他虽也碰别的侍妾,却从不让人知道他当晚睡在何处。子孙虽有二百余人,皆无情份。一辈子到老来,他唯独只剩下秉天下权的宰相之位。

    穿戴整齐,他又是精神刚戾的当朝右相李林甫。

    待一众幕僚匆匆赶来,有人当先道:“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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