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办差。”

    他才不希望让人误会是他贬谪了王昌龄,连忙避了。

    杜有邻见此情形,哭笑不得,询问了一些吏员、找到刊报院,只见王昌龄正独自一人在收集书稿。

    后方的院内一片繁忙,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王大兄,见谅了。”

    杜有邻局促地行了一礼,递上一本《曲江集》,道:“这是我赠你的礼物。”

    “多谢。”王昌龄笑了笑,“我行李都收拾好了,明日便可走。

    “是,龙标县虽贫瘠荒芜……毕竟还是去当官。”杜有邻递过文书,说不下去,问道:“薛郎呢?

    “他公务在身,由他去忙吧。”

    王昌龄才被调回长安没几日,却又被贬到龙标县了。

    他出了长安,挥挥手,向东去了。

    薛白没有去送行,只是督促着工匠杂役们把刚印出来的《天宝文萃》发散出去。

    他则依旧带了几份报纸,进宫觐见。

    李隆基接过报纸时,神色有些随意,然而,目光落在那第一首诗上,他眼神已迅速认真起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这诗太过奇特,且恰好很符合李隆基的经历与喜好,甚至让他低声念了出来,之后赞不绝口。

    朕倒未想到,市井间竟还有这般有诗才者,倒也巧妙。

    继续看,下面竟还有个诗评,述了此诗的不妥之处,还为这诗补了几句。

    李隆基喜欢这诗,见有人批评,先是摇头,但又因对方实在是言之有理又微微点头,道:“评诗者是个高人啊。”

    “是。”薛白应道。

    之后接连有几首好诗,如“游鱼牵细藻,鸣琴好音。谁知迟暮节,悲吟伤寸心”,李隆基也很喜欢,对这《天宝文萃》好感倍增。

    直到下一首诗映入他的的眼帘。

    诗题赫然是《嘲李林甫》。

    这诗写得不好,用韵也不太对,形制更是如打油诗,偏是读起来十分好记。

    其中有些骂李林甫的句子十分直接,如“朝野共贺遗贤少,月堂曾致几家残”,“哥奴何止作郎官,宰相其实识字难。”

    再看诗评,把这诗的水准批驳得一塌糊涂,称“不可称之为诗”。

    但那评诗者最后话锋一转,评了一句“唯胆气雄也!

    李隆基抬手一指薛白,想要骂几句,但其实他也没那么生气,毕竟这诗嘲骂的是李林甫,又不是天子。

    再往下看,大部分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诗,但偶尔也能见到些针砭时弊的诗,嘲杨銛、陈希烈的都有。

    甚至还有一首嘲薛白的,诗云“且试一曲《郁轮袍》,金榜题时忘姓名”,把王维也一道嘲讽了。

    就这样时而看诗,时而看市井间的嬉笑怒骂,李隆基不知不觉已将一份文萃报看到了最后。

    最后,则是评诗者留了一句总评。

    “野无遗贤乎?!

    李隆基笑着摇头不已,把手里的报纸拍在御案上,意犹未尽,既觉得不能放任如此薛白以及刊报院的行事,又觉无伤大雅,反而有些意趣。

    总比一天到晚把他比作汉武帝、汉成帝要好。

    “这些诗评,可是你写的?

    “回陛下,不是。”薛白应道:“这些诗作都是王昌龄筛选的,诗评也都是他写的,圣人看版头的署笔便知。”

    李隆基目光看去,果然看到“秘书少监陈公督刊”“纂修使王昌龄主编”

    “校书郎薛白副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