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府衙除了上交的朝廷税银之外,根本掏不出多的钱。

    “启明哥上任的时候,也曾想过不动府衙的钱。”

    可随着赵启明驭鬼的时间增加,他预感到死期将至,性情便开始大变。

    他原本为人正派,性情豪爽,但越是人之将死,便变得偏执、多疑,且开始心中极度不平衡,认为都一样为朝廷卖命,为何别人能拿钱,而他不能。

    因此在赵启明临死前,他也与上任令司一样,将万安县府衙搬了个空。

    “这些银子送往帝京,他在帝京还有亲人……”

    庞知县对此也并不埋怨。

    令司与鬼打交道,权力来得快,可死得也快,朝廷对于各地令司在金钱上的支使十分大度,从来没有因金钱而责备令司的前例。

    这种事就是告到天子面前,也只会不了了之。

    “之后万安县鬼祸频发,我们也不敢去收税。”庞知县解释:

    “大人掌控镇魔司后,情况好了许多,我们也在收税,但交上来的多是麻布、粮食,暂时还没有换成银子。”

    加上万安县受鬼雾影响,商贸往来也受限,所以官府也拿不出钱来。

    赵福生了解了经过,不由叹了口气:

    “既然是这样,就先由镇魔司出钱,棺材由老张算,后续的棺材钱计入账簿里。”

    说完,她警告张传世:

    “不要乱收银子。”

    “那当然不会——”

    张传世怔了一怔,连忙摇头。

    但他随即愣了一下,又看向地面纵横交错的死尸,迟疑了片刻:

    “可是大人,这些只是贱民,用得着以棺材下葬吗?要我说,找些草席一裹,挖坑入地就是……”

    “什么是贱民,什么是良民?”

    赵福生微微一笑,问了他一句。

    她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张传世心中一松,壮着胆子又看了那些死尸一眼。

    这些人大部分衣衫褴褛,有些甚至赤足,看起来不是什么良好家世出生。

    “他们——”

    “他们都是一样向大汉朝纳税进贡的人。”

    赵福生温声回了一句。

    她的这话令得庞知县一下抬起了头来,范必死咬了咬唇上的死皮,偷偷看了她一眼。

    不知为什么,张传世总觉得赵福生的心情好像一下有些恶劣。

    他突然想起赵福生在驭鬼之前也是贫困人家出生,从某种情况来说,赵氏一家在许多人眼中也属于张传世提到的‘贱民’之列。

    张传世意识到自己的话冒犯了赵福生,他心中懊恼于自己嘴快,正绞尽脑汁想要找补之时,赵福生却摇了摇头:

    “走吧。”

    “……是。”

    张传世应了一声。

    天色已经亮起,笼罩了万安县两天两夜的阴影散去。

    没有了鬼域的影响,范必死、庞知县都识得回去的路,众人沿着来时的路,可以看到一路凌乱的血脚印。

    路边还有走了一半倒地的死尸,使得这条陵园之路显得格外的阴森、血腥。

    四人走了约大半刻钟,张传世突然眼睛一亮:

    “大人,我们的马车。”

    鬼祸出现时,车夫突然猝死,几人只得弃车而行。

    因时间紧迫,来不及将马匹拴紧,本来以为这马会乱跑,张传世都做好了要走路离开城西的心理准备,这会儿一看到马车出现,顿时欢喜:

    “这下不用走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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