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倒是西北大地上的代国不甚了解。”

    “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陆通目光晦涩,幽幽道:“兄长在的时候,泾河防线犹如铜墙铁壁,牢牢庇护着大齐的北境,敌人莫说兵临河洛城下,他们连泾河南岸都没踏足过。连续几年的吃瘪让景廉人大为光火,于是当时的景朝骑兵统帅庆聿定,也就是庆聿恭的父亲,想出一个阴损的法子。”

    陆沉神情渐冷,寒声道:“离间计?”

    “不是什么奇诡的法子,然而出奇好用。”

    陆通面上浮现一抹嘲讽,哂笑道:“北方三族不缺金银,他们以极大的代价买通朝中一些重臣,以及宫里的大太监,让这些人夜以继日地在先帝跟前谗言构陷。时日一久,大齐历代以来最愚蠢的皇帝自然会动摇,但是他也知道泾河防线的重要性,不敢直接对兄长下手,只是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反复试探和打压。”

    “可是后来……”

    “兄长不止是兵法大家,同时也清楚朝争之险恶。早在元康五年,也就是他出事的前两年,他便开始做准备,极力切断他和我的联系,将杨陆两家的过往交集尽量抹去,同时小心翼翼地将一些人安排在不起眼的地方。萧望之便是如此,兄长很欣赏他,笃定他会成为军中名将,却也不得不找个由头将他打个半死,然后将他赶到淮州任镇北军都指挥使。”

    陆通顿了一顿,解释道:“那时候的淮州不比现在,历来是军中不得志武将的去处。”

    陆沉心中一动,难掩惊讶地说道:“杨大帅在那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大齐会失去半壁江山,淮州会成为战略要冲?”

    “依我对兄长的了解,他这样做确实是有意为之,但他肯定没有想到局势会崩坏得那么快。”陆通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又道:“他过世之后的第二年,景朝骑兵就顺利突破泾河防线,从容包围河洛城。其实当时的情况并不危险,景军压根没有攻陷河洛的能力。”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冷笑道:“先帝那个蠢货担惊受怕,勤王军还在路上,他就迫不及待让人出城求和。庆聿定和庆聿恭父子俩一通恐吓,不仅获得大笔金银,还割走北方数座重镇,此后泾河防线如同虚设。若此事到此为止还不算无可救药,但是庆聿定又出一招,逼迫先帝出卖沙州七部的土兵,以此作为同意撤兵的条件。”

    陆沉难以置信地问道:“他真的答应了?”

    陆通双手拢在小腹前,缓缓道:“沙州七部对大齐忠心至极,听闻河洛被包围,他们急忙派出八千土兵,靠着一双腿硬生生跑了七百余里赶来勤王,就这样被那个蠢货卖了。你可能会很好奇,为何伪燕察事厅的探子敢于接连赴死,其实他们大多在当年亲眼见识过朝廷何等腐朽不堪,甚至很多人家里都曾遭受过朝廷官员的欺压和羞辱。”

    至此当年的事情逐渐清晰。

    先帝元康七年,泾河主帅杨光远含冤而死,次年北方三族联手南下包围河洛城。

    元康十一年,景朝大军攻破河洛,齐帝和太子在皇宫中自焚而死。

    次年,皇七子李端在南方世族的支持下,于永嘉城登基为帝,延续齐朝国祚,迄今已经十二载。

    关于陆通最后说的那些话,陆沉心中同样明白过来。

    那样的君王和朝廷不会给人一丝希望,只会带来无尽的灾难。

    他又想到林溪所言,无论齐朝还是燕朝,亦或是如今的景朝,对于北地百姓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甚至于,北地齐人更恨曾经的齐朝,又将这份恨意转移到如今的南齐身上。

    但他仍有一处不解,便问道:“父亲,为何杨大帅不造反?”

    “这个问题……”陆通沉默片刻,喟然道:“他不会。”

    没有太多的解释和形容,就这样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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