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对段作章和詹徽等人行礼道别。

    ……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从西城门到林溪暂住的东城别院,几近于横穿整座广陵城。

    这条路有些长,陆沉和林溪沉默地走着。

    当厮杀远去、热血沉凝之时,一些回忆就会像枝蔓缠绕大树,丝丝缕缕地从心尖生长出来。

    林溪左手握着那把短刀,右手捻着鬓边垂下的青丝,眸中氤氲着一抹恬淡的笑意。

    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主动伸出手拉住自己,然后她又将他拉上马。

    两人共乘一骑,从景军大营一路驰骋回到广陵。

    虽然谈不上肌肤相亲,但在这个时代也是远超男女界线的接触。

    她转过头去,见陆沉亦步亦趋,神态颇为小意,不禁莞尔道:“师弟,你有心事?”

    陆沉在情感上不是一个特别细腻的人,更谈不上矫情作态,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先前的接触确实过于亲近。

    他不知林溪对这种接触会是怎样的态度,毕竟这是一个讲究礼教大防的时代。

    林溪脸上的笑容明媚几分,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事急从权,不必挂怀。再者说了,我辈江湖儿女本就不计较那些繁文缛节。”

    陆沉微笑道:“师姐说得对。”

    林溪眼波流转,轻声道:“原来师弟本心认为,这种事情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么?”

    “啊?”

    陆沉怔住,刚要解释便见林溪捂嘴笑了起来,随后温声道:“师弟莫要当真,我说着玩的呢。”

    月华之下,她那剪水双瞳愈发显得灵动。

    陆沉装作松了口气,感慨道:“没想到师姐其实很调皮。”

    “嗯?调皮这种词可以用来形容你的师姐么?”

    “那换成风趣怎么样?”

    “不行,换一个。”

    “容我想想。”

    片刻过后。

    林溪好奇地问道:“还没想好?”

    陆沉郑重地说道:“师姐可谓秀外慧中、国色天姿、天生丽质、空谷幽兰、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他一口气说了几十个成语,几乎用尽毕生所学,林溪却没有出言打断,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他。

    等到陆沉终于力竭,林溪便问道:“还有么?”

    陆沉眨眨眼道:“容我再想想?”

    林溪忽地出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轻哼道:“让你打趣我。”

    两人笑闹一阵,很自然地化解之前亲密接触带来的小小尴尬。

    “这场战事结束后,师弟会选择留在织经司还是从军?”

    清冷的夜色中,林溪的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陆沉并未察觉,沉吟道:“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从军要比留在织经司更好,反正参加科举考功名肯定没有希望。不过我总有一种预感,家父不会真的同意我全身心投入到这些事情里,他更希望我接手陆家的产业。”

    林溪轻轻应了一声,又道:“我倒是认为世叔会尊重你自己的想法。”

    陆沉略过这个话题,转头望着她问道:“师姐打算何时北上?”

    清风徐来,长街之上一片静谧。

    林溪目视前方,缓缓道:“你先前九年打下的基础很牢固,本就处于随时可以提升的状态,兼之你的悟性又很高,对上玄经的参悟速度超出我的预想。如今身法你已经学完了,等将拳法和刀法再传给你,我便要离开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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