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镇守古道本就戒备森严,可如果敌人翻山越岭出现在我军身后,这便不是有没有戒备的问题。”

    萧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广陵军兵力有限,广陵城和三条古道都不能放弃,只能被动等待敌人的出现——假如他们的猜测变成现实,敌军精锐真的翻山而来,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会出现在何处,又会将目标对准哪一条古道的守军。

    他凝眸缓缓道:“将军,末将明白了。”

    齐泰转头望着他道:“何意?”

    萧闳道:“父帅让我带着一千亲卫悄然南下,协助将军镇守古道,不是要扼杀敌人进攻的可能,而是在敌军奇袭之后,重新夺回古道的控制权,切断他们的退路!”

    齐泰的老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微笑,抬手指着旁边说道:“坐。”

    萧闳依言坐下。

    齐泰又道:“我与你的推断相似,所以眼下我们只能做一件事。”

    萧闳恭敬地道:“请将军指点。”

    齐泰神色沉静,眸光之中波澜渐起:“等。”

    ……

    望梅古道往北二十余里,双峰山脉东麓的密林之中,数十名披甲执刀的老卒艰难地开路,在他们后方是一支绵延的队伍。

    人群之中,北燕东阳路兵马副总管秦淳形容狼狈,唯独那双眼睛如恶狼一般泛着幽光。

    淮州北境战事爆发后,他曾出现在前线战场,后来他的旗帜依旧留在某处大营,人却悄悄退了回去。

    秦淳麾下的景朝精锐一半留在来安战场,交由副将统率,在东阳路大将军张君嗣的指挥下继续参与厮杀。

    他则率领另一半老卒悄然退出战场,一路潜行至沫阳路的安平县城,也就是此刻他们所处位置相对的双峰山脉西面,然后率其中的三千人进入茫茫群山。

    这三千老卒大多在都元帅庆聿恭的夏山军里操练过,又都是擅于翻山越岭的景廉族人,因此才能执行这个极其艰难的任务。

    王师道又提前准备了近千名身强体壮的老卒,这些人不参与战斗,只负责为景朝士卒背负额外的军粮。

    除此之外,队伍中还有近百名察事厅密探,他们是此行的向导。

    过往长达数年的时间里,察事厅一直在尝试摸索双峰山脉之中的道路,为的便是如今的淮州之战。

    秦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望向一直跟在身旁的察事厅探子,问道:“还有多远?”

    探子一直在观察沿路境况,心中早有准备,连忙答道:“禀将军,还有大概二十余里便能出山,然后往南二十里应该就可以到达望梅古道的出口,那里有南齐守军约两千人。”

    秦淳思忖片刻,对身后的亲兵沉声道:“传令下去,再往前走十里便原地休息,睡到明天中午再继续赶路。”

    “遵令!”亲兵肃然应下。

    历经十一天艰难跋涉,秦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想必那些将士们亦是如此。

    纵然庆聿恭和王师道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这一路的艰难险阻仍旧超出所有人的预料,沿途折损了三百多人。

    想到那些意外横死的属下,秦淳的心头便在滴血,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只要能攻占望梅古道,引主力穿山而过,雷霆一击拿下广陵,这足以底定淮州之战的结局。

    一直到沉沉睡去时,秦淳脑海中依然想的是占据广陵继而顺取淮州的壮怀激烈。

    翌日正午,足足睡了七八个时辰的景朝锐卒恢复了不少精神。

    在走出这仿佛无穷无尽的大山之前,秦淳登上高处,对所有人说了一段极其直白且炽烈的话。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窝着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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