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江北暂时还处于相持态势,但是我预计这种微妙的平衡最迟两个月之内就会被打破。”

    “所以我向陛下奏请,由你领振威、立威二军提前准备和出动,以在关键时候支援靖州军。”

    陆沉停下脚步,郑重地说道:“这個任务太过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目前只有你能胜任。我现在先和你通个气,今天晚些时候便会有陛下的旨意以及调兵军令送到你手上。”

    陈澜钰目光微凝,垂首道:“末将领命。”

    陆沉便向他详细阐述了计划的一部分。

    纵然陈澜钰素来面如平湖,在听完陆沉的谋划后亦是难掩讶色,最终敬服地说道:“侯爷之谋高屋建瓴,末将远不及也。”

    陆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摇头道:“你我之间就不必这般客套了,我已经和右相说过,你带兵出京不需要操心任何后勤问题,只要按时将振威军和立威军带到预定的位置就行。”

    陈澜钰正色道:“末将保证绝对不会贻误军机,否则愿以军法从事!”

    ……

    翌日,卯时初刻。

    皇城,天子寝宫。

    距离上朝还有将近一个时辰。

    自从李端登基之后,他便将上朝的时间稍作调整,夏秋两季为卯时三刻(早上六点),冬春两季则是辰时初刻(早上七点),这对于京中那些上了年纪的官员来说,足以称得上皇恩浩荡。

    当初先帝在位时,无论春夏秋冬寒风苦雨,京官必须在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赶在卯时初刻之前入宫静候,这毫无疑问是极其痛苦的折磨。

    李端就是通过这种数不胜数的小细节,以及更加重要的放权和尊重,逐渐收获朝中一些大臣的忠心,而不是只靠着慷慨激昂的大道理和虚无缥缈的许诺。

    寝宫内烛火通明亮如白昼,这不是他喜欢铺张奢靡,而是今天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李端靠在榻上,织经司提举秦正和太子李宗本肃立一旁。

    殿内还站着一位鬓发微白的中年男人。

    他的表情很凝重,额头上泛着细密的汗珠。

    虽说天子寝宫颇为温暖,不像室外那般寒气浸骨,但他如此神态也显得太过紧张。

    李端见状便打趣道:“桂爱卿,伱待会施针的时候可不要这么紧张,你的双手可掌握着朕的性命。”

    “陛下……”

    中年男人欲言又止,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却是比哭更难看。

    李端淡然道:“这是朕自己的决定,桂爱卿不必担心。你在太医院待了十二年,理应知道朕绝对不会迁怒于人。”

    中年男人便是太医院正桂秋良,也是神医薛怀义的大师兄,他们两人便是先帝朝太医院正郁李仁最杰出的弟子。

    李端这句话让桂秋良感触极深,他当然知道历朝历代,太医这个行当极高的危险性,稍有差池就是死罪。但是在他进入太医院这十二年以来,天子和宫中贵人从未刁难过太医,哪怕是在大皇子伤重不治的那个夜晚,天子在极其悲痛和愤怒的情况下,也没有将悲愤发泄在没有救回大皇子的太医身上。

    十二年来,太医院有人来有人走,也有一些人受到国法的严惩,但都事出有因,没有一人含冤而死。

    这就是桂秋良对天子这句表态深信不疑的原因。

    然而他抬头望着榻上天子虚弱的神情,一时间只觉悲从中来,跪地叩首道:“微臣医术不精,恳请陛下降罪!”

    李端轻轻一叹,示意秦正将这位忠心耿耿的太医院正扶起来,道:“朕知道你一片忠心,想让朕多活几年,如果这个愿景能够实现,朕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寿数冒险。但是如今大齐正遭到强敌的侵袭,朕岂能躺在病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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