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

    他麾下人数众多的幕僚和谋士们负责对这些情报分门别类,同时附上自己的简短建议,然后按照轻重缓急递交,这种规矩在当世已经显得非常高效。

    南诏国位于齐国西南方向,疆土不大不小,武备不算强盛,平时肯定无法对齐国造成太大的威胁,然而如今景朝大军压境之时,说不定南诏也能从齐国身上咬下一块肉。

    田珏此行本就是替天子询问前线主帅的谋划,闻言便拱手一礼道:“下官必定如实转呈。另外,陛下也有一言让下官转告郡王,南齐此番肯定会调动兵马支援江北,不过他们应该拿不出太多的兵力,因为南齐虽然解决了沙州的隐患,仍然会面对一个有些难缠的敌人。”

    庆聿恭起身走到西面墙边,指着地图说道:“南齐最大的仰仗是绵延数千里的衡江,我军若想破局,需要三路齐出。第一是衡江上游的沙州,若能借道沙州便可进逼南齐成州,继而威胁对方的腹心之地。”

    他稍稍停顿,望着田珏炯炯有神的目光,沉稳地说道:“田大人,本王始终认为伐齐之战有三个关键之处。”

    庆聿恭将他送出府外,看着他带着数十骑策马离去,双眼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虽然这个任务很明显和军功无缘,但是庆聿忠望心中并无怨望,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于军事的领悟还很欠缺,此番能够在一個相对接近的位置上,旁观自己的父亲如何用兵,这其实是庆聿恭对他的照顾。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田珏也站了起来,走到近前说道:“王爷言之有理,只可惜撒改元帅未能完成陛下的嘱托。”

    大战在即,庆聿恭显然清闲不下来,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情报从各地送来,定州南线、沫阳路南线、河洛城乃至景朝大都。

    田珏心中了然,对方这是要借着他的嘴将大战思路告知天子,于是安静地听着。

    田珏应下,随即行礼告辞。

    因为他齐人的身份,大多数景廉贵族对其都看不顺眼,却又不敢公然羞辱,只能在暗中骂他是“活死人。”

    田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平静地说道:“王爷可知南诏国?”

    庆聿恭虽然是景朝第一高手,但他肩上扛着数十万景军的军心士气,坐镇后方指挥全局显然是更加稳妥的决定。

    一位中年文官的到来打断了庆聿恭固有的节奏。

    庆聿恭没有当着他的面抨击撒改,继续说道:“第二便是定州南边的淮州,若能占据淮州境内几处大渡口,我军便可搭建浮桥轻松越过衡江。第三条路则是衡江中游的平阳府,此地有沁水和衡江相连,我朝可以在沁水操练水师然后顺江而下。衡江虽为天堑,只要我军能够三路齐出便不足为惧。哪怕如今沙州那条路暂时没有希望,我军依然有剩下两个选择。”

    落座之后,田珏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已经收到郡王的捷报,定风道一战振奋人心,故而陛下命下官前来犒赏三军。”

    与此同时,西边的南齐靖州军似乎有机可图,毕竟西线战场上燕军的实力要打上一个问号。

    “末将领命,多谢王爷信重!”

    庆聿恭愈发感激地说道:“请田大人转呈陛下,臣必定竭尽全力,不敢稍有懈怠。”

    灭骨地性情沉稳,此刻也不禁面露激动之色,毕竟这可是他独当一面、和南齐萧望之这等人物当面较量的机会,只要他能在这场大战中表现出色,肯定能够出人头地。

    庆聿恭稍稍思忖,不由得敬佩地说道:“陛下高瞻远瞩胸怀天下,臣拍马不能及也。”

    “是的。”

    天子竟然不声不响地联系了南诏国,考虑到两地极其遥远的距离,说明天子很早前就有了全盘的谋划,而他对此没有丝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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