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尽得一地人心。”

    厅内的气氛陡然凝滞。

    苏步青恍若未觉,施施然地坐在一旁的交椅上,微笑地望着陆通,又问道:“陆员外能否告诉苏某,你从何时开始替北燕察事厅做事?”

    陆通一怔,眼中浮现惶恐之色,又觉得这句话过于荒唐,以至于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詹徽神情凝重,苏步青先前找上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妥,然而织经司的人做事滴水不漏,他根本没有办法提前通知陆通——姑且不论他有没有这个想法。

    现在从苏步青的口中得知谜底,詹徽一时间心乱如麻,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马上和陆家割裂,但是整整五年的交情又让他无法做到那一步,更何况他确实不相信陆通会是北燕的细作。

    陆家是广陵府土生土长的门户,陆通的曾祖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据说几十年前陆通的祖父因为贵人相助开始经商,辛勤几十年才有如今的家业。

    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投靠北燕?

    厅内一片沉寂,詹徽心一横,对苏步青说道:“苏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本官虽无聪慧才智,但这五年来旁观陆通行事,他应该不会做出通敌叛国这种罪无可恕的勾当。”

    苏步青微笑不语。

    对于詹徽突如其来的声援,陆通显然有些意外,虽说他自己没有一官半职,却太清楚朝堂上的大人物是什么秉性,这也是他先前没有对詹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因——官字两张口,自己何必自讨无趣?

    詹徽的话没有得到苏步青的回应,反倒激起他心中的文人气概,微微皱眉道:“苏大人,即便是织经司办案也要有证据。”

    苏步青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旋即淡然地说道:“詹大人稍安勿躁,证据很快就会送来。”

    陆通面色微白地站在原地,躬身道:“苏大人,草民绝非北燕细作。陆家商号虽然去过燕国采买货物,但是草民可以保证,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曾结识北燕细作。”

    苏步青道:“陆员外,苏某已经接到相关密报,证据就在令郎这次带回来的物品当中。故而我们只需要再等上片刻,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望着他言之凿凿的姿态,这一刻连詹徽都开始心里打鼓。

    ……

    城郊,陆家商队的伙计们满面愁苦。

    在盘龙关就经历了一遭折磨,本以为此后便是坦途,不成想在广陵城外又上演一次盘查,而且这些人如狼似虎,比之盘龙关的精锐边军还要唬人。

    陆沉面色平静地站在道旁,身边就是那个领头的骑士。

    此人名叫顾勇,官居织经司淮州司掌事,奉命前来搜检陆家商队。

    除了最开始的沟通之外,两人后来便没有过多的交流。

    顾勇的双眼如鹰隼一般盯着不远处商队的车辆,他带来的人正在一辆接一辆的仔细搜查,广陵府的官差则负责看管商队中人,同时在官道上维持秩序。

    先前孙宇出现的时候,陆沉还不能断定这件事的真相,但现在已经隐约猜到一个大概。

    盘龙关的搜检只是陷害的第一步,为的就是降低商队的戒心,然后在所有人被带去问话的时候将那封信藏在陆沉的马车中。

    孙宇的任务则是恐吓陆沉,只要他畏罪潜逃,陆家通敌的嫌疑便很难洗清。

    眼前这些织经司的密探则是计划的最后一环,掐准时间差将商队截住,在陆沉逃走的同时找到那封密信,如此一来便基本可以坐实陆家的罪名。

    只不过……陆沉仍然认为此事有许多蹊跷之处。

    想要钩织出这等阴谋,仅凭一两个人的力量很难做到,因为盘龙关都尉宁理和眼前这位织经司察事顾勇属于两个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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