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铁阳部,高坪寨。

    从地理上来看,这座寨子位于整个沙州的腹心之地,因此才被铁阳部选为核心地盘。

    只不过这里论物产丰富比不上西北边的金川部,论地势平坦不如东边靠近云岭的雅隆部,徒有中心之称,却被雅隆部压制了数百年。

    大寨中央位置,沈家大屋。

    一间卧房之内,沈天逸面色发白地躺在床上。

    在和陆沉交手之前,他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信,认为在整个沙州七部之中,除了洛九九和大石部头人那岩的长子那冲之外,余者皆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在生死相搏的时刻,他未必就弱于洛、那二人。

    不成想陆沉仅仅是一拳就让他站不起来,相信这件事已经传开,说不定他此刻是很多人口中的笑柄。

    然而沈天逸眼中并无太多的愤怒。

    房内还有他的父亲沈敏,中年男人站在床边,淡然道:“郎中说了,你没有受内伤,也不曾伤到筋骨,只要养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你安心养伤,不要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为父迟早会帮你报仇。”

    沈天逸微微摇头道:“父亲,儿子不会胡思乱想。虽然没想到陆沉的武功这么高,但是儿子的伤势能给父亲换来一個动手的理由,这个买卖不亏。只是儿子觉得父亲要小心一些,陆沉表面上只带着几十名亲兵,可是从他和洛家父女的关系来看,这些人应该还有后手。”

    沈敏欣慰地点头道:“为父知道了。”

    他缓步走出这间卧房,片刻之后来到正堂,这里有两位中年男人饮茶相候,正是惠宁部头人白昌和者黄部头人韦万江。

    “有劳二位久等了。”

    沈敏微笑致歉。

    白昌连忙道:“沈老哥这是哪里话?天逸这孩子没有大碍吧?”

    韦万江亦露出关切的神情。

    沈敏走到主位坐下,喟然道:“没有性命之忧罢了,陆沉这次出手虽不致命,但是对犬子的打击很大,而且往后多半无法继续提升武功了。”

    “这么严重?”

    白昌一愣,随即怒道:“岂有此理!天逸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在沙州地界被齐人打伤,难道就这么算了?”

    韦万江叹道:“白老哥难道还看不出来?陆沉虽然是齐人,却是雅隆部的贵客,洛家父女就差没有将婚事两个字挂在嘴上。那天连你我都无比愤怒,更何况沈老哥?只不过那里是黑水寨,是洛耀宗的地盘,他摆明了要站在齐人那一边,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白昌心中一动,面上依旧愤怒地说道:“不行,此事必须要陆沉付出代价!”

    他们好像都忘了那次交手是沈天逸主动发起挑战,又或者他们刻意忽略这个问题。

    沈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道:“跟齐人算账倒也不急,今天主要是想问问二位,那件事考虑得如何?”

    白昌和韦万江对视一眼,然后快速说道:“原本我还有些犹豫,不过现在看洛耀宗的态度,他主动靠向齐国,无非就是想利用这股外力达成目的。我和他虽然离得不远,但是一直以来都看对方不顺眼,要是让他做成那件事,哪里还有我们惠宁部喘息的余地?既然沈老哥有这个大志向,我肯定会支持你!”

    沙州七部之中,雅隆部和惠宁部都在东边区域,离云岭比较近,按理来说应该比较亲近。但是如白昌所言,因为一些陈年旧事的影响,两部始终关系不太融洽,族人之间的纷争时常发生。

    沈敏又看向另一边。

    韦万江登时笑道:“老哥,我们两个从小玩到大,当年在河洛城里揍那些齐国权贵子弟的事情,伱总该记得吧?废话就不啰嗦了,反正无论铁阳部想做什么,我们者黄部都会跟到底,刀山火海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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