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陆沉隐隐有些担忧,问道:“敢问府尊大人,敌军现在有没有可能攻破山间古道?”

    詹徽淡然道:“绝无可能。就拿旗岭古道来说,虽然它比较宽,那也只是相对另外两条而言。实则古道内部最宽处仅有四丈有余,而都指挥使齐将军选择的布防之处宽度只有两丈左右,两侧皆是悬崖峭壁,你觉得敌人能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施展攻势?”

    陆沉稍稍宽心,又问道:“会不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山间小道?”

    詹徽面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从容道:“那一仗取胜后,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刺史府派出大量人手沿路勘察。以盘龙关为起点一路南下,沿着群山一直走到衡江之畔,足足花费将近两年的时间,终于确认并无其他通道。”

    陆沉本不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穷追不舍,但不知为何他心里的忧虑并未打消,只好继续问道:“小侄有些担心,倘若敌军强行翻越大山,然后突然兵临城下——”

    “贤侄,你若去过西边那些延绵不断的茫茫高山,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了。”詹徽笑着打断他的话,继而说道:“那里不只是山,更是一望无际的密林,任你武功如何高强,进去之后也会迷失方向,更不必说重山峻岭杀机四伏,这是实实在在的十死无生之举。”

    陆沉闻言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詹徽已经回过味来,若有所思地望着陆沉说道:“看来贤侄今日登门另有玄机。”

    陆沉不慌不忙地起身,拱手一礼道:“下官陆沉,参见府尊大人。”

    詹徽目光微凝,旋即面上浮现笑意,缓缓道:“坐下说话,其实令尊这次离开前对我提过此事,说你已经成为织经司的干办。”

    陆沉道谢落座,同时对面前的中年男人不再怀有疑惑,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让大人见笑了。”

    “谨慎一些总没错,我很欣赏你的性子,想必苏检校亦是如此。”詹徽神情温和,继而说道:“你代表织经司来找我,多半是和伪燕的细作有关,只不知需要府衙提供什么帮助?”

    陆沉将自己和李近的发现简略说了一遍,又道:“小侄和李察事商议过,之所以不直接对顾家动手,除去暂时没有确凿证据,另一点是想搞清楚伪燕细作究竟想做什么。”

    詹徽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过后,他沉声说道:“这件事我来安排。两天后,我会以私人的名义邀请顾氏父子来府衙赴宴,商谈筹措粮食支援边境之事。你们不必心急,利用这个空当先查顾均烨,尽可能地找到更多的证据。只要能够证明顾家通敌,顾氏父子即便硬顶也无用。”

    陆沉早有准备,冷静地应道:“多谢府尊大人。这段时间我们也一直盯着顾宅,进去的人不管,出来的人都会确认他的身份,不会漏过任何可疑之人。”

    詹徽神情温和地说道:“如此甚为妥当。还有,你要注意安全,切忌以身犯险。”

    陆沉再度道谢,詹徽摆摆手道:“你去着手安排吧,小心一些,不要让伪燕细作发现你的行踪。”

    “是,小侄告退。”陆沉起身说道。

    回去的途中,陆沉双眼微闭靠在马车厢壁上,犹如沉浸在神游的世界中。

    无数意象在他眼前交缠重叠,构成一副极其杂乱宛如混沌未开的画卷。

    胎死腹中的夺关之计……

    去而复返的北燕细作……

    异动频繁的顾家众人……

    惨烈焦灼的边境战事……

    还有广陵军、双峰古道、十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广陵之战……十三年前?

    陆沉睁开双眼,目光锐利如刀。

    他想起初次见到苏云青时那场谈话,想起张溪的供词和顾勇临死前的踟蹰,想起原本应该静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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