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天热总不能赤膊上阵。

    倘若主将坚持在酷热难当的时候用兵,必然会出现大规模的非战斗减员,甚至有可能导致群体哗变。

    李端虽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对这些基础的常识并不陌生,毕竟以往他时常会和厉天润书信往来,询问一些关于战事的细节。

    他微微颔首道:“此言不假,只是冬天不会太远。”

    “臣也想过边疆的安危。在臣看来,这次景朝不会像吞并赵国那样大规模用兵,更大的可能性是小股精锐迂回突袭。”

    “为何?”

    “前两年的战事当中,虽说我朝边军的对手大多是燕军,但是景军并非一直做壁上观。雷泽之战,我军应对景军两万步卒和八千骑兵,最终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让景军在正面战场战无不胜的神话彻底破灭。河洛之战,负责守城的景军确实没有太大的损失,但是他们在河洛城墙的庇护下被我军直接破城,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同样能打击景廉人的嚣张气焰。”

    陆沉在说起这些由他谋划并主导的战役时,神情依旧十分平静,并无半点夸耀之色。

    李端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厚。

    站在旁边的二皇子看着侃侃而谈的陆沉,心里不禁生出一抹向往,只是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职责,假如没有意外的话,他将来也只能待在这座恢弘的皇城里。

    陆沉继续说道:“说到底,景军已经领教过我朝边军的厉害,实力对比已非十五年前那般悬殊。所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景军承受不起第三次大败,那样会动摇景廉人不断向外扩张的根基。从景国皇帝的行事来看,他崇尚积累优势然后一蹴而就,一如他侵吞赵国和伪燕的手段。此人拥有足够的定力,他不会气急败坏地复仇,必然是先以小股精锐袭扰我朝边境,一者试探我朝边军的实力,二者寻找我方防线的破绽。”

    李端频频颔首,赞道:“爱卿此言,令朕豁然开朗。”

    二皇子亦是面露敬佩之色。

    陆沉谦逊道:“陛下谬赞。对于边军而言,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扎紧口袋,不给敌军可乘之机。等陛下完成内部的调整和改良,边军有了更加强大的后盾,那时便可与景军正面较量。细论各地防务,靖州有厉大都督坐镇自然无需担忧,十几年前鼎盛时期的景军都未能突破他的防线,更不必说现在。臣唯担心定州之地,那里收复时间很短,民心尚未尽归大齐,再者李大都督……”

    他倒不是刻意小瞧李景达,问题在于统领京军和坐镇边军是两个概念。

    李端沉默片刻,缓缓道:“朕明白你的担忧。从这半年的奏报来看,李景达做得还算不错,但是朕也知道他在京城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而且这次被派去定州肯定想着建功立业。这样吧,朕立刻让许佐带着圣旨前往定州,严令他不得主动寻衅景军,务必坚守为重。”

    陆沉登时放下心来。

    定州两大门户,北边的定风道有宋世飞的飞云军坐镇,西边的清流关有段作章的来安军固守,只要李景达不搞什么幺蛾子,想要挡住景军的进攻并不困难。

    许佐身为御史中丞,论品级自然远远低于定州大都督,但是陆沉很清楚天子对此人的看重,他将来基本就是下一任的御史大夫。

    这种简在帝心的能臣去定州监军,给李景达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想清楚此中关节,陆沉便微笑道:“陛下圣明。”

    李端笑着摆摆手,话锋一转道:“如今朝中还算稳定,各项变革也在逐步推行,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操练京军,不过朕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去做。”

    陆沉拱手道:“请陛下示下。”

    李端沉吟道:“两年前朕问过伱对天下大势的看法,当时朕便提过沙州七部,不知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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