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织经司最近派出很多精干力量远赴成州,还有羊静玄带着一批精锐跟随侯玉前往太平州,自然不及以往顾全周密。

    陆沉望着这位深受天子信任的织经司提举,眼神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微微颔首道:“提举大人不必自责。今日刺杀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未卜先知之能,我虽然极其愤怒,却也不会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倘若让郭从义和王晏听见这番话,两人肯定会齐齐骂一声。

    秦正却隐约听出几分古怪的意味,只是眼下并非适合长谈的地方,当即说道:“陛下知你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先让骑兵回去吧,以免京中人心震动。”

    陆沉随即转头看向秦子龙,后者快步上前,便听陆沉吩咐道:“将那六人的尸首搬来。”

    “遵令!”秦子龙大声应下。

    片刻之后,五名高手刺客以及死士首领蒙玄的尸体出现在两位重臣身前,陆沉漠然道:“提举大人,枢密院门前那几十颗脑袋的价值不大,就留给郭枢密慢慢去查。这六人的身份明显不同,除了这名死士的头领之外,其他五人应该都是江湖草莽。我现在将这六具尸体交给织经司,你们可以用冰块保存好尸体,然后按照这六人的容貌身材按图索骥,我不相信偌大一個京城没人见过他们。”

    秦正扫了一眼六具尸体,点头道:“好,织经司必不会让你失望。”

    陆沉便提高语调喊道:“叶继堂,刘隐!”

    两位骑兵将领立刻应道:“末将在!”

    陆沉看着秦正,正色道:“带兵回营!”

    “遵令!”

    两员年轻武将悍然应下,然后便带着一千骑兵上马徐徐离开胜武街,向着永嘉南城东北角上的营地撤去。

    这一幕让枢密院门前的大小官员和持刀甲士们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秦正又道:“陆侯——”

    这次陆沉却干脆直接地打断他的话头,眉眼间带着几分疲累之色,语调略显低沉:“右相,提举大人,我想带着阵亡兄弟的遗体回府,不知可否?”

    秦正微微一怔,他本想让陆沉进宫面圣,毕竟这桩刺杀案只是一个开始,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筹谋。

    薛南亭看着陆沉的脸色,干脆地说道:“自然可以。秦提举,麻烦伱调派一队剑手随行保护,近段时间山阳侯若是外出,剑手们也得跟着,还望山阳侯不要介怀。”

    陆沉淡淡道:“多谢右相的关切,我不会介意。”

    他向两人拱手一礼,朝长街尽头走去,尉迟归、林溪、秦子龙等亲兵和那辆马车连忙跟上,而在长街拐角之处,陆沉留在侯府的百余亲兵早已肃然等候。

    望着他略显清冷的背影,薛南亭和秦正对视一眼,旋即说道:“山阳侯是性情中人,且给他一点时间冷静。”

    秦正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应道:“薛相言之有理。”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山阳侯府,内坪之上。

    这里空间宽阔,纵然将近两百名亲兵站进来亦不显拥挤,但是此刻有一些亲兵站到了外围的回廊里面,因为内坪中央堆起六座小型木台。

    六名英勇战死的亲兵躺在上面。

    尉迟归和林溪站在比较远的位置,感受着空气之中弥漫的悲凉气息,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便如陆沉先前对薛南亭所言,若是在战场面对敌人,为了家国而死是一种荣耀,可是死在所谓“自己人”的冷箭之下,这毫无疑问会令人格外愤怒。

    亲兵们肃穆地看着躺在木台上的同袍,还有站在木台前的将主。

    陆沉走到近前,逐一望过去,声音略显沙哑:“秦子龙。”

    “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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