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上前,簇拥着马车离开此处。

    车厢内,尉迟归打量着陆沉的脸色,微笑道:“看来结果不算太坏。”

    “至少没有闹到当面争执的地步。”

    陆沉笑着摇摇头,继而道:“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直白,好在大皇子应该能听得懂,只是我不确定他能否听进去。”

    其实他今天很有分寸,从始至终没有公开谈论储君之争,自然是不想给大皇子留下任何话柄,所以一直用暗示的手段旁敲侧击。

    尉迟归点头道:“如此便足够了,这毕竟是天家的事情,你能出面替皇帝转达想法,已经对得起他对你的提拔和器重。”

    陆沉活动了一下脖子,感慨道:“比起成天在京城做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还是更喜欢在边疆的日子,起码敌我之间泾渭分明,不像现在这样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有的人甚至还戴着好几张,光是揭开这些面具就得付出很大的精力。”

    这番话意有所指,不过尉迟归没有追问,只说道:“毕竟这里是一个王朝的权力核心,大家都得遵循既有的规则,很多时候无法使用蛮力破局。若是放在江湖中,这种事就要简单很多,譬如你师父选择继承人,只要没人能在武功上胜过林溪,结果便是清清楚楚。”

    听他提起师姐,陆沉眼中浮现一抹温柔的神色,道:“不知道师姐现在何处,希望她在江湖中不会遭遇危险。”

    尉迟归笑道:“这倒不用担心。林溪的武功足够进入武榜上册,就算碰上前几位老家伙,看在林颉的面子上,没人会真的与她生死相搏。”

    陆沉稍感安心,旋即开始思索京中即将到来的大事。

    天子如今对京军的掌控力度逐渐加强,朝堂上虽然还有很多江南门阀出身的高官,但是经过前段时间的打压,相信他们会安分一些。

    天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储君必须尽快确立。

    陆沉没有把握大皇子能接受天子的良苦用心,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就算大皇子心怀不忿,他也很难造成太大的破坏。

    毕竟天子只是顾及父子之间的情分,而非必须要得到大皇子的让步。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二十余名亲兵目光炯炯,分列前后左右将马车护在中间。

    秦子龙很清楚京城不是边疆,而且随着陆沉亮明态度站在天子那边,他必然会成为江南世族的眼中钉肉中刺,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人会心生杀意,因此陆沉每次出行他都会格外警惕。

    便如此时此刻,他不光注意周遭的动静,还提前派出两名亲兵前出,沿路观察附近的状况,并且随时留下安全的记号。

    丰乐园位于永嘉西城很僻静的位置,从此处返回南城的山阳侯府要经过很长的路程,其中有一段路远离闹市和商铺,尤其是从西北往东南方向的庆丰街,纵然大白天也是行人寥寥。

    陆府马车离庆丰街越来越近,秦子龙不知为何隐约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冷静地观察周围,只见左右关门闭户,一片死寂。

    北风吹过,街边有飞尘落叶飘起,满目肃杀之气。

    明明是夏日午后,却像严冬腊月一般寒意涔涔。

    秦子龙暗暗嘲笑自己是否太过紧张,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京城之内,内外驻扎着数十万大军,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织经司密探,就算有人真的胆大包天对陆沉不利,也不可能做到直接戒严一片区域。

    若是有人具备这样的能力,岂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地闯进皇宫?

    想到这儿,秦子龙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仍然对周围的亲兵们说道:“打起精神来。”

    “是。”

    众人纷纷应下。

    车厢内传来陆沉的声音:“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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