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故作狂言!还不速速退下!”

    郎三元自嘲一笑,眼角余光瞥见有王府护卫朝高台走来,当即朗声说道:“傅老先生莫要强压罪名,学生此作只为告知世人,北地百姓亦是大齐子民,他们为国朝付出良多,朝廷不应该遗忘他们!”

    傅运清被他这番话气得不轻,朝廷何时忘记了北地百姓?

    十四年来,北伐二字何时消失过?

    这时二皇子起身说道:“郎三元,本王不认同你的说辞。朝廷从未遗忘北地百姓,这两年边疆战事不断,北伐屡有进展,这些都是明证。”

    郎三元朝二皇子的方向拱手,继而愤然道:“殿下如此说,学生不敢反驳,可是学生很想知道,北伐明明接连大胜,为何会忽然停止?陆侯爷领兵攻入河洛,朝廷为何不愿还于旧都?他为何会被迫撤出河洛?这是否能说明……朝中一些大人们只想偏安一隅,借着衡江天堑的庇护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原本喧闹的大堂内,因为郎三元这番话突然变得人人沉默。

    王府亲卫已经登上高台,但是没有直接将郎三元架走,因为他们还没有得到二皇子的明确指示。

    二皇子冷声道:“将此人——”

    “殿下,臣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位朗才子。”

    陆沉起身走到二皇子身旁,微微躬身一礼。

    二皇子抬手虚扶,颔首道:“好。”

    陆沉面向大堂高台,遥望站在高台边缘的落拓文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周遭:“阁下何方人士?”

    郎三元应道:“回侯爷,学生是江州宁海人。”

    江州位于永嘉城南边,东临浩瀚怒海,西接贺州。

    陆沉双手按在栏杆上,在满堂上百位文人的注视下,对着郎三元问出一個最简单却又无比致命的问题:“你所作的旧都赋,说实话本侯听得不是很懂,故而无法评价其好坏。不过你后来说的那番话令本侯很感兴趣,你说边军将士攻入河洛之后,本侯被迫率军撤出河洛——”

    说到这儿,陆沉稍稍一顿,目光锐利如刀:“本侯很想知道,你从何得知本侯是被迫撤出河洛?”

    “这……”

    郎三元一窒,眼中露出明显的慌乱之色。

    陆沉缓缓道:“二殿下身为皇子,都不知道边军进退的缘由,这等国家大事历来是绝对的机密。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言之凿凿,本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告诉你这等绝密?”

    郎三元吞了一口唾沫,略显艰难地说道:“这只是学生的猜测。”

    “哦,猜测。”

    陆沉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沉声道:“所以你想用这等臆测之言,告诉世人一件事,天子和朝堂诸公不支持边军将士,所谓北伐、所谓还于旧都,不过是他们编造的弥天大谎,以此来蒙骗世人!”

    最后那句话宛如惊雷降世,震得郎三元面色发白。

    此时此刻,二皇子脸色铁青,咬牙望着高台上的落拓文人。

    宽敞的大堂内,渐渐泛起肃杀之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