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望着父亲眼中的疲惫之色,庆聿怀瑾感到极其愧疚。

    要是她没有成为齐军的俘虏,父亲的压力应该会小很多。

    一念及此,她轻声说道:“爹爹,陆沉让女儿向你转达,他很清楚庆聿氏的处境,并且有意给我们留下一条后路。将来若是事有不谐,他愿意接纳庆聿氏南投。倘若爹爹有这方面的打算,他希望你可以在某些时候稍稍留力,避免陷入两难境地。”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隐瞒,将陆沉的话一五一十复述。

    庆聿恭沉默片刻,轻叹道:“这个年轻人确实很有趣。”

    有趣?

    这是什么评价?

    难道不是阴险狡诈?亦或是老谋深算?

    庆聿怀瑾微微睁大眼眸。

    “你应该想得更深一些,陆沉为何会主动说出这个提议?难道他真的对我朝隐秘了如指掌?不是这么简单。”

    庆聿恭循循善诱,继续说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充满危机感,绞尽脑汁要找到更多保护自己的办法。”

    “危机感……”

    庆聿怀瑾轻声复述,渐渐回过味来。

    她先前让人调查过陆沉,自然知道他在南齐的处境其实不算好,永嘉城里的南齐君臣对这位边军后起之秀不太信任。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那个关于陆沉身世的谣言影响极其深远,而且短时间内无法消散。

    庆聿恭忽地对侧边说道:“盈野。”

    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从帷幕后现出身影,垂首道:“王爷。”

    庆聿恭道:“去将甲七号卷宗取来。”

    “是,王爷。”

    男子行礼退下。

    约莫半炷香后,男子去而复返,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卷宗。

    庆聿恭示意他将卷宗交给庆聿怀瑾,淡然道:“你先看看。”

    庆聿怀瑾接过卷宗放在腿上,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甲字七号,南齐陆沉。

    “陆沉,字静安,南齐淮州广陵府人氏,生于齐元康五年六月十三。其父陆通,字仲明。其母宁氏,卒于齐建武五年九月。陆通未续弦,陆沉亦无兄弟姊妹。”

    “陆家世居广陵山阳县,至陆沉祖父方迁往广陵府城。陆家发迹于四十七年前,疑因贵人相助开始经商。贵人身份已不可考,或与杨光远父辈有关。时至今日,陆家商号生意遍布淮州六府,同时在江南、燕地、我朝境内皆有涉足,陆通借此经营隐秘的消息渠道。”

    “陆沉年少聪慧,却从无志学之念。建武四年,陆沉初入武学之境,疑为七星帮主林颉所授。齐建武十二年元月上旬,陆沉率商队出盘龙关,至燕国铁山城贩卖货物,醉酒之后忽陷昏迷……”

    庆聿怀瑾捧着卷宗,逐渐看得入神,同时心里的震惊越来越浓厚。

    这份卷宗记载的信息极其详细,可以用事无巨细来形容,尤其是从陆沉首次行商到最近他领兵攻下河洛的两年里,他的每个举动都在其中。

    这里面有些事庆聿怀瑾早已知晓,但也有不少记载她是第一次看见。

    她抬起头来,惊讶道:“爹爹,这是……”

    “这是为父让人收集的情报,用了大概一年时间,半个月前才整理完毕。”

    庆聿恭稍作解释,继而道:“想要对付你的敌人,必须尽可能了解他的过往。这份卷宗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为父只想告诉你,先前说陆沉有趣,原因在于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忠臣,这能从他以往的每个抉择之中瞧出端倪。”

    “这样的人最在意自身的利益,在没有威胁到他自身的前提下,他愿意做一个人人称道的忠臣,甚至为此冒险也未尝不可。然而一旦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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