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身边第一忠犬。

    其人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年到头很少会有笑容,被一些景廉贵族暗中骂为“活死人”。

    景帝扫了田珏一眼,然后稍稍放缓语气道:“如今赵国已定,燕国姑且不论,我朝的敌人还有代国和南齐,现在还没到享乐的时候。朕已经拟定一份新的军功赏赐制度,稍后会有火者将誊抄本送去尔等府上,慢慢看,仔细看,要跟军中儿郎讲清楚。”

    群臣恭敬地应下。

    “至于这次南齐开出来的和谈条件……”

    景帝的目光再度落在那三张信纸上,似有迟疑之色。

    庆聿恭知道其他人都在暗中关注自己的反应,他只犹豫了刹那,便主动开口说道:“陛下,大景绝对不能因为某人的生死便接受敌人的要挟。此例若开,将来必有后患!”

    景帝缓缓道:“可是永平那孩子如今身陷险地。”

    “人各有命,此乃上天注定。”

    庆聿恭深吸一口气,既愧疚又艰难地说道:“虽然她是臣的女儿,可是臣决不希望她成为那个让陛下破例的人。南齐应该不敢对她怎样,最后见我朝不肯和谈,多半会将她放回来。若是……若是她不幸遭遇毒手,将来臣一定会亲自为她报仇。”

    左边那几位文臣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常山郡王果然还是像当年那般果决。

    景帝摇头道:“郡王此言差矣。朕说过许多次,朝堂之重在于赏罚分明,做得不好自然该罚,做得好便要赏,否则谁还愿意为朝廷效力?毕竟这世间芸芸众生没人能做到不食烟火。”

    庆聿恭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一些。

    景帝继续说道:“郡王这些年劳苦功高,乃是朕仰仗的国之柱石,若是任由永平陷于敌人之手,丝毫不顾念你为大景立下的功劳,朕又如何统御满朝公卿?再者,即便不论你这么多年的辛苦,光是去岁你平定赵国之功,朕就不能放弃营救你的女儿。”

    “陛下隆恩,臣铭感五内!”

    庆聿恭躬身一礼,语调微颤。

    “快快平身。”

    景帝面上浮现感慨之色,叹道:“大景离不开你的运筹帷幄,朕亦离不开你的忠心辅弼,倘若因为此事让你心中郁结,朕又能依靠谁平定南齐呢?当然,朕并非忽视其他人的付出,只是郡王应该明白,朕并不介意为你稍稍后退一步。”

    “陛下……臣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

    庆聿恭无比感激,心里却隐隐发寒,因为他能感知到上书房内其他重臣在听到天子这番话后,心中波澜渐起。

    景帝点点头道:“郡王切勿激动,当以珍惜自身为要。朕已经想过了,既然南齐边军注定要退出河洛,暂时虚与委蛇并无不可,不过这几个条件总得扯皮一二。”

    他看向右手边第一位年过四旬面容清瘦的文臣,沉吟道:“赵卿家,你选几名能言善辩的骨鲠之臣去和南齐谈判。关于陆沉提出来的三个条件,首先盟约一事不必提起,他还没有资格与朕谈论此事。”

    文臣名叫赵思文,官居尚书令,乃是景朝尚书省中排名第一的宰相。

    他不急不缓地应道:“臣领旨。”

    景帝又道:“至于齐军所占领土,明面上自然不能承认,不过可以默许,朕不会急于一时。大抵说来,齐军退出河洛之后,东阳路暂且不论,萧望之和陆沉多半想占据河洛东边的关隘。一分为二吧,朕可以接受他们占着清流关,但是我军必须要将尧山关拿回来,此乃河洛屏障,不可交给齐军。”

    赵思文再道:“是,陛下。”

    景帝目光扫过庆聿恭和撒改,悠悠道:“至于第三个条件,答应他便是,你让人在数量上争一争,尽量少给他们一些战马。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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