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倒的小草,并且为之付出怜悯和同情,陆沉就是这世上最愚蠢的男人。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着。

    庆聿怀瑾的眼泪并未停下,不过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经过这一阵无声的发泄,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陆沉见状清了清嗓子,淡然道:“在敌人面前流泪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庆聿怀瑾扭头望去,没有在陆沉眼中看到半点涟漪,犹如一潭静水深不见底。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却又忽地停下,闷声道:“帕子。”

    陆沉好奇地问道:“为何你会觉得我随身带着帕子这种东西?用袖子擦擦吧。”

    庆聿怀瑾嘴角抽了抽,有些嫌弃地看向自己的衣袖,从日间出门到现在她还没有更衣。

    其实她不是那种娇滴滴的性子,以往也曾有过在外面风餐露宿的经历,可是先前她参与一场惨烈的厮杀,描金绘月的袖子上甚至还有斑驳血迹,这让她如何能够擦脸?

    陆沉说了假话,他身上还真有一条手帕,那是出征前王初珑特意准备的几条帕子之一,全部是她亲手绣成,自然不可能拿出来给庆聿怀瑾擦拭眼泪。

    “我想沐浴。”

    庆聿怀瑾最终还是放弃袖子,只拿右手在脸上胡乱一抹。

    陆沉颔首道:“可以。”

    庆聿怀瑾心中微讶,她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同意,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多谢,陆都尉请回吧。”

    陆沉不假思考地否决:“不行。”

    庆聿怀瑾俊眉微扬,稍稍加重语气:“我要沐浴!”

    陆沉平静地说道:“我又不看,你急什么?”

    “无耻!”

    庆聿怀瑾知道陆沉并没有调侃的用意,可是在这样一个无数次击败她的男人面前,她委实找不到更加合适的恶词,又不可能像村妇那般生冷不忌地骂街,于是翻来覆去便只有这两个字。

    然而她每多说一次,这个词的攻击力便下降几分。

    “沐浴的事情先不急,我给郡主讲个故事。”

    陆沉没有计较她的反击,轻而易举地占据主动。

    讲故事?

    庆聿怀瑾不觉得他心怀善意,便淡漠地说道:“想说便说,难道我还有拒绝的能力?”

    陆沉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是一个话本故事,我曾经听某个说书人讲过。这个故事的年代、朝代、地点皆不可考,你只当做杜撰便是。故事的内容不复杂,说是有两个相邻的国家时常发生战争,我们称之为金国和宋国。某次,金国大军攻入宋国京城,掳走了宋国的皇帝和宗室贵胄,其中有一位柔福公主。”

    庆聿怀瑾虽然不想跟着他的节奏走,却不由得生出好奇的情绪,而且隐约察觉到对方这是在暗示自己。

    陆沉继续说道:“柔福公主被掳走时年仅十七,于十三年后过世,年仅三十岁。在这十三年里,她虽然是天潢贵胄出身,却被无数男人凌辱折磨。从金国的高官权贵,到凶狠暴戾的军中悍将,乃至于那些粗鲁蛮横的底层军卒。”

    “整整十三年,她始终活在人间地狱之中,生不如死,最终凄惨死去。”

    “我讲完了。”

    陆沉显然不具备说书人的口才,这个故事在他口中味同嚼蜡,而且他的语气太过平静,甚至没有丝毫波澜。

    可是庆聿怀瑾却能听出来,这种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她微微昂起头说道:“如果伱想这样对我,我一定会咬死第一个冲上来的男人,然后自尽。”

    “我相信。”

    陆沉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道:“可是这世上的女子又有几个能像你这样果决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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