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冷厉。

    王安望着年轻男子沉静且俊逸的面庞,心里生出后生可畏的感慨,恭敬又谦卑地说道:“罪臣便是王安,见过陆都尉。”

    陆沉摆摆手,淡然道:“我需要河洛城在两天之内安定下来,王相能不能做到?”

    王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庆聿怀瑾,垂首道:“罪臣必定尽力而为。”

    庆聿怀瑾并不意外王安会如此恭顺。

    这种门阀世家历来是墙头草,面对南齐淮州军手中带血的刀枪,他们自然不敢稍加忤逆。

    陆沉目光扫过王安身上的伤口,缓缓道:“那便有劳王相了,这几天我会派兵去王家大宅保护王氏族人,王相不必担心家中亲眷,用心做事即可。”

    王安面露苦涩,上身愈发埋低:“谨遵将令。”

    陆沉微微颔首,随即环视其余人等,无人敢和他对视。

    先前禁卫军的疯狂杀戮已经彻底摧毁这些公卿的心理防线,此刻面对更加凶狠的南齐淮州军,陆沉不翻旧账就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更不必说吩咐他们做事。

    解决完此间手尾,陆沉让鲍安带着锐士营步卒控制皇宫和看管这些燕国权贵,然后便走到庆聿怀瑾身旁说道:“郡主,我们该走了。”

    庆聿怀瑾十分不想搭理他,但是又不想触怒这个恶魔一般的年轻人,以免自己的亲信属下遭殃,便冷冰冰地说道:“去哪?”

    “当然是去会一会曾经跟着令尊纵横江北大地、征战数年所向披靡的景朝大将谋良虎。”

    陆沉语调平缓,并无奚落之意,在庆聿怀瑾听来却藏着居心叵测的意味。

    她下意识便想拒绝,然而即便抛开陆沉那番直白露骨的威胁,此刻萧军等心腹亲随和数百名景军士卒的性命落在对方手里,显然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于是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多言。

    然而当陆沉迈步向殿外走去的时候,她又不得不跟了上去。

    ……

    四方街上,两军对垒。

    这是河洛城内最宽阔的南北方向主街,北边是淮州盘龙军,南边就是谋良虎亲自率领的景军。

    两边皆是刀盾手扎住阵脚,强弓手在后蓄势待发。

    景军阵中,谋良虎神色狰狞,目光始终停留在北边皇宫的方向。

    敌军破城已经成为事实,但是景军还没有陷入溃散的境地,如今南边乌克逊和东边燕哥各自率领的数千人已经赶来,谋良虎手里还有一万五千余人的兵力。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眼下谋良虎不应该继续浪费时间,领军从西门撤退方为上策。

    然而当他从东城撤下赶来此处,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谋良虎忽地改变了主意。

    “大详隐,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燕哥满面焦急之色,冒着触怒谋良虎的风险上前直言劝谏。

    谋良虎深吸一口气,寒声道:“向北强攻,救回郡主殿下!”

    燕哥怔住,旁边的将领们神情凝重。

    谋良虎环视一圈,咬牙道:“老子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他在景军内部的威望颇高,而且庆聿忠望在离去之前明确由他主持城内军务,众人不由得心神一震,旋即厉声道:“遵令!”

    鼓声扬起,景军前阵开始移动,大战一触即发。

    在这种相对狭窄的战场上,阴谋诡计无用武之地,迂回机动亦难以展开,两军只能比拼阵型的稳固和士卒的底力。

    盘龙军阵中,主将柳江东一声令下,便有传令官往来高呼。

    “候!”

    霎时间,数百张强弓向斜上方扬起,朝着对面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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