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完斥候游骑的禀报,康延孝不禁笑道:“陆兄弟,不瞒你说,去年我确实不太理解大都督为何那般看重伱。旬阳城里那件事,虽说当时我按下了脾气,对你却还有很大的偏见,总觉得你没有真才实学又仗着大都督的器重肆意妄为。”

    陆沉自然能听出他这番话乃是欲扬先抑,便转头说道:“康大哥,当初我年少轻狂,你可不要记仇。”

    康延孝连连摆手,叹道:“涌泉关一战还可以说是守军大意轻敌,但最近你对敌人行踪的判断实在是太准了。算到援军来袭倒也罢了,你连敌人主将的心性都如此了解,断定对方会让辎重拖后,只带主力前来接战,属实令我佩服之至。现在想来,难怪大都督当时对我没有好话,可知我这双眼睛和瞎子无异。”

    “康大哥言重了。”陆沉微微一笑,随即谦逊地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织经司苏检校和他麾下那批精锐密探的功劳。他们早已摸清伪燕东阳路各级武将的性情和能力,譬如对面那个成维民便是谨小慎微,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康延孝点头道:“陆兄弟言之有理,接下来我军将采取何种策略?”

    陆沉道:“缠住敌人,但是别尽全力。”

    康延孝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陆沉继续说道:“康大哥,我们的敌人不止对面那一万多人,也不止数十万燕军,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尽可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果。”

    康延孝凛然道:“我明白了,此战交给我便是。”

    陆沉拱手一礼道:“有劳。”

    康延孝随即开始调兵遣将,组织泰兴军对燕军发起进攻。

    宽阔平整的宛亭地界,两军的试探性攻势缓缓展开,但闻杀声如潮,刀枪并举。

    陆沉看着周遭护卫中军的锐士营步卒,目光旋即眺望着遥远的北方。

    视线一路往北,越过山川万象。

    北方十余里外的官道旁,三千燕军和两千辅兵围在辎重旁边,民夫们则三三俩俩地围在一起吃着干粮。燕军一开始还能保持阵型,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军汉们逐渐松松散散,再加上天气颇为寒冷,一些将官甚至命令那些民夫去找来柴火烤火取暖。

    “这鬼天气真是越发冷了。”

    将官们聚在火堆旁边,其中一人忍不住发起牢骚。

    “你们说成副总管今天能不能取胜?”

    “我觉得没问题,齐军派来阻截的军队肯定不是精锐,充其量只是一群普通货色。”

    “倒也不好那么小看敌人,据说他们攻下涌泉关只用了几个时辰。”

    “谁能想到敌人会在雪夜突袭?从古至今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要是其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些人得活活冻死!再说了,像这种精锐主力肯定会用来攻城,怎么可能安排他们来阻截我军?”

    众人聊得兴高采烈,最先开口那人忽然抬起手,皱眉道:“噤声!”

    余者无不诧异地望着他。

    那人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众人尽皆摇头。

    那人脸上浮现一抹紧张,低声道:“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便在这时,又有一人猛地站起身,环视周遭之后将目光定格在北方,惶然喊道:“敌袭!列阵迎敌!”

    北方,燕军来时路的方向,官道上忽然出现一个又一个黑点,紧接着变成乌泱泱的一大片。

    南齐骑兵!

    为首之人一身藏青色轻甲,单手提着九尺长枪,面容刚毅眼神熠熠。

    正是锐士营骑兵校尉李承恩。

    北风怒号,三千骑马踏残云,往南边的燕军发起极速冲锋!

    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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