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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王安心里确实有些郁闷,不过他历来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闻言便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不足为奇,兄长何必介怀?”

    “我自然不会同他计较这些。”

    王承笑着打个哈哈,状若无意地看了王初珑一眼,见她面色依旧恬静,这才放下心来。

    王安微微一笑,缓缓道:“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他的能力越强,便说明我们这一步走下去成功的可能越大。若是那种沉不住气或者见猎心喜的性子,将来必定会坏事。”

    王承对此颇为认可,不过他心里藏着一个憋了很久的疑问,此刻便顺势问道:“其实我不是很理解,你为何要走出这一步?”

    燕军不是南齐边军的对手,这一点在去年便得到证明,但是景朝主力一直没有出手,这同样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等景朝完成对赵国的吞并,他们便可腾出手收拾南边。

    在王承乃至这座河洛城里大部分权贵看来,南齐绝对无法抗衡景朝,河洛城也许很快就会换一个真正的主人,届时王家继续做景朝的座上宾有何不可?

    故而王安决意转向让王承始终看不明白。

    王安稍稍思忖,不疾不徐地说道:“主要有三点缘由。其一,南齐比我想象得更加坚韧,李端在那般被动的局面下居然能够稳住边军的实力,还能推动江北四军的增设,从这看来大有可为。南齐边军的实力也比我的推断更强,萧望之和厉天润这对名帅自不必提,像陆沉这样崭露头角的年轻人也算得上名将种子。”

    王承信服地点点头。

    坐在下首的王初珑微微抬头,目光中显露几分好奇之色。

    王安继续说道:“其二,景朝这些年推行暗中同化之道,的确有很多踏入官场和军队的年轻人对景朝心生向往,可是从民间的反应来看,北地百姓纵然对齐国没有好感,可同样不喜景朝。另外一点,难道兄长你没有发现,如今景军的实力下降得有些多,不复十五年前的天下无敌?”

    王承微微皱眉道:“可是从北边的战事来看,景军的攻势几近于摧枯拉朽,赵国根本没有一战之力。最多只要半年的时间,景军便可平定赵国全境。”

    “赵国在十四年前便被景军吓破了胆子,撑到如今不过是景帝故意留着而已。”

    王安一语道破真相,旋即感慨道:“这也是我想说的第三个原因,景朝皇帝的野心太大了。当年攻陷河洛城后,对于景朝而言最好的选择便是占据江北大地,但景帝不止想要这么多的领土。他扶持咱们这个小朝廷,又默许赵国苟延残喘,无非是想让景廉族人抓紧时间生儿育女,做好一统天下的准备。”

    他竖起四根手指,继续说道:“十多年里,景廉族增加了四十多万户。这看起来很不错,但是仍然无法撑起景帝的野心。我这些年旁观景朝行事,大致摸清楚景帝的想法,他准备先取赵国再取代国,然后大军三路南下,将咱们燕朝的江北之地收入囊中。再之后,便是西取沙州七部,东进淮州一地,最后解决南齐一统天下。”

    王承颔首道:“所以你认为他的想法不切实际?”

    “是的。”

    王安端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又稍稍调整坐姿,缓缓道:“摊子铺得太大,景朝内部肯定会出问题。这次他们吞并赵国易如反掌,接下来攻略西北的代国必然会碰上一颗硬钉子。对于一直走在扩张路上的景廉族而言,持续不断的胜利自然可以维持他们广袤的疆域,可若是在某个环节被卡住,这个庞大而又脆弱的帝国极有可能会分崩离析。”

    王承悠悠一叹,感慨道:“听伱这般分析,我才知道盛极必衰四字并非虚言,难得的是你能看透个中关节。”

    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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