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好!”

    “陈兄好!”

    “令郎从京城回来了?嘿,瞧我这张破嘴,陆爵爷还请恕罪!早几天听闻朝廷封赏之事,小人就打心眼里高兴,咱们广陵城也出了一位实打实的军功爵爷!”

    “乡里乡亲何必如此见外?这孩子也就是运气好,得了天子的看重。他毕竟还年轻,当不起大家这般礼数。”

    陆通虽然说得很客气,嘴角却早已咧开。

    他心里的喜悦和骄傲之情显露无疑,尤其是在街上这些相处了数十年的父老乡亲面前,陆沉的出息让他几近于红光满面。

    陆沉见状当然不好在父亲的故交面前摆架子,颇为谦逊地向围上来的路人微笑示意。

    “陆老爷教子有方,令人钦佩!”

    “此乃值得庆贺的大喜事,明日我等便上门恭贺,陆老爷千万莫要推辞。”

    “依我说,陆公子此番封爵足以载入广陵府志!”

    “极是!”

    众人一番吹捧,陆通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并表示过几天陆府会摆下流水席,宴请广陵城的老少爷们,自然又赢得一片赞誉声。

    人潮汹涌之中,陆沉安静地站着,看着老爹仿佛突然年轻几十岁的精神头,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虽然因为当年的一些往事,陆通希望他能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但望子成龙这四个字可谓人的本能。当陆沉以开国县男、上轻车都尉、锐士营都尉的身份从京城返回,并且享有天子御赐表字的待遇,陆通又怎会若无其事。

    一直到返回陆宅,陆通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失。

    正堂之内,老神医薛怀义望着老友脸上洋溢的喜色,不禁打趣道:“詹知府前两天还和我说,他早就看出陆沉这孩子不简单,只可惜你不听他的劝告,不许陆沉读书考功名。要是你当初愿意改变主意,说不定广陵府会出一个状元之才。”

    “军中虽然危险,但都是看得见的风险,不像朝堂之上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当然,右相不在此列。”

    陆通微笑着回应。

    “多谢你将我那位侄儿剔除在外。”薛怀义忍俊不禁,继而对陆沉说道:“右相对伱如何?有没有帮你说话?”

    陆沉垂首道:“多谢世伯记挂,右相对小侄颇为照拂。”

    “那就好。你父亲说你遭歹人袭击受了伤,虽有宫中太医为你医治,他仍旧不太放心,所以让老夫来帮你看看。”

    “有劳世伯。”

    薛怀义便抬手帮陆沉诊脉,片刻后对陆通说道:“从脉象上看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而且不会有什么隐患,你且放心便是。”

    陆通点点头,叹道:“倒不是信不过宫里的太医,只是这孩子毕竟年轻,怕他落下病根。对了,过几天你记得留出时间,来府上做个见证。”

    “你不请我我也会来。”薛怀义笑了笑,又道:“你们父子相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家里也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改日再叙。”

    “我送你。”

    陆通亲自将薛怀义送到门外,然后缓步折返回到正堂。

    此间再无外人,唯有父子对面而坐。

    陆沉开始讲述此番京城之行的详细,从在松阳驿遇见靖州一行人开始,到入京后顾婉儿赎身求伴、与李云义和三皇子的冲突、几次觐见天子的细节,一五一十娓娓道来,只是隐去了他和厉冰雪之间的故事。

    陆通静静地听着,间或提出一两个问题。

    “……陛下对我颇为器重,除了父亲知道的那些封赏之外,他还让织经司秦提举给我一块权限很高的腰牌,凭借这块腰牌我可以随时密奏天子。抛开他对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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