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殿前司的衙署,汴梁八十万禁军经常有犯法闹事的人,往往会被带到这里处罚,他手底下自然有用刑之人。

    赵骏看着李德文,李德文被绑在刑具上,鼻青脸肿,显然之前皇城司闯入他家的时候,他阻拦时双方起了冲突。

    “你是赵骏?”

    李德文之前被打得头晕目眩,此时也慢慢恢复过来,抬起头看到赵骏,顿时猜到了他的身份。

    赵骏把手中一份资料扔在旁边桌上,笑道:“李德文,自己交代吧。”

    “呸!”

    李德文向他吐了口口水,好在赵骏离得稍远,轻松躲开。

    “不交代也没关系。”

    赵骏看着桌上的资料道:“天禧元年,你得门荫,成为府界公事,一次喝酒,当街把人打死,后来被你爹压了下来。天禧三年,你帮你那朋友摆平了一桩事,他给了你五百贯,后来你就借此勒索他,前前后后得有四五千贯。乾兴元年,你当了军巡判官,认识了无忧洞的人,自此他们就帮你抓妙龄女子供你玩乐.”

    随着赵骏把李德文做过的事情一桩一桩地说出来,他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资料里记录了李德文大大小小二十多件案子,他做事不谨慎,有不少东西都可以查到,虽然不是全部,但也是大半。

    而且范仲淹当初查的时候,就找了不少人证物证。比如李德文的那个朋友,被勒索得都快倾家荡产了,哪怕是之前犯的案子被揭发都愿意去坐牢,不愿意受他勒索。

    其中受贿罪都是最低的错误,还有杀人罪,纵马撞伤过汴梁民众,放高利贷逼得百姓家破人亡,贪墨开封府的公款,勾结无忧洞、鬼樊楼为他搜集女子享乐,开设赌坊对百姓敲诈勒索,帮一些富豪权贵摆平案件,让受害者无处伸冤。

    内容可谓是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李德文听着赵骏把东西都念出来,大声怒吼打断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有罪证吗?不要以为我爹死了我在朝廷就没人,你敢抓我,明日朝堂上满朝文武必然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

    赵骏冷笑了一声:“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贿赂了哪些人?哪些人是你的保护伞,都招出来,免得受罪。”

    “呵呵。”

    李德文也报之冷笑。

    他是嚣张跋扈,做事不谨慎,但却不是傻子。

    供出保护伞,怎么可能呢?

    然而赵骏看到他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还有人能救你,你知道吗?你觉得你能活下来,是因为觉得有些规则能够套用在我身上,以为我可以受到这些规则的约束,可你却不知道,我并不喜欢这种被约束的感觉,所以我做事不会有什么顾虑,就算是满朝诸公弹劾我又怎么样?他们拿我有什么办法吗?你们开封府刘志远、马宜、高定一等人的罪证,我都拿在手里,只不过我没有立即动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李德文下意识问。

    “因为皇城司内部也有很多蛀虫,我故意把消息放下去,就是为了清除这些蛀虫,所以你们只是我用来清理皇城司的办法。你觉得我们皇城司不敢随便拿人,却不知道别说拿人,就算杀了你都无所谓。”

    赵骏笑了笑道:“只要把你们的罪证都拿到手,把事实摆在那些人面前,我就能狠狠打他们的脸。来人,把他的手指头砍掉一根,他不说就慢慢地砍。”

    “你敢!”

    李德文目龇欲裂。

    周围曹任带上的军刑房行刑军官一个个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负责给犯法的禁军用刑,可哪有上来就砍人家手指头的,以前不都是鞭打、军棍之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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