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期许。

    共戚策谋大庭与越国之事,但君不用,又有何用,废话一篇,不要也罢。

    其余老臣见到肃伯如此坚决,也明白事无挽回,只能再想办法。

    “君主啊,臣等也无力矣。”老臣们哀叹,他们又要为君主的举动,担负责任。

    ……

    “共戚策?”来时乌泱泱的一群人,去时是往宫外去,只剩下公子烈一人往自己宫内行。

    他心中对前往越国之事,早就认命。

    “若是真能帮上大庭,吾死何异,可真的有用吗?”

    这边说着,公子烈将这共戚策收起,思索到风允要与他一同前往越国出使,准备到时再还给风允。

    ……

    典籍宫内。

    宗伯派人去他的宅邸取《周礼》,自己则与风允对坐,静默不语。

    良久,等书取回时,他才开口道:“你走后,就无人帮我看守这内室了,这几日就且在这看些书吧。”

    宗伯像是老了许多,目光都滞怠了些许。

    他起身,微微叹息,往外走去。

    但又顿住。

    “允啊。”

    风允起身,对宗伯一礼道:“宗伯可还有话留于允?”

    宗伯沉声道:“我再去与君上……”

    “宗伯…”风允摇头。

    “罢了,你已经有了决断。”宗伯说完,大步离去。

    风允深吸一气,缓缓吐出。

    那桌面上放着的《周礼》为帛书所籍,古朴大气,看着就是被人时常翻阅,可见应是宗伯常阅之书。

    此时让风允翻阅,确实是真心为风允考虑。

    风允坐下,却不先翻阅。

    “既济卦,意为高处落下之态——是为盛极转衰之术。”

    既济卦,这是风允今日所感悟的卦象。

    与风允今日所历一般无二,晨间如朝阳活力,步向大庭宫廷,午间被肃伯所抬,欲拜为司徒,可谓是鼎盛异常,但极盛转衰,不过刹那他就坠落。

    “盛极转衰啊。”风允言语,望向窗外一棵在夏末长得繁茂的矮树。

    只见一刹那,繁华褪去,青绿的叶片上出现了一丝丝斑驳的黄边,眼见着步入秋季,失去了生机活力。

    “呼!”风吹过,叶片掉落。

    “肃伯,怯懦小人尔,其为国君却难容吾,不待也罢。”

    风允也从未想过一直呆在这偏远的大庭,只不过是想借助大庭,成长到大庭无法再给他帮助之时再离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会尽力帮助大庭,以报典籍宫之恩。

    但现在他有了另一条路。

    “君无君德,吾需吾德。”风允之前并非与宗伯说体面话,他这一次出使,必定会行使一个使节应有的德行,不卑不亢,即使国弱,即使即将离开大庭,他也不会堕大庭威严,敷衍而行。

    事毕,他才能安心游历列国,没有一丝愧疚。

    但首先,得写一份家书,送去给嫂子作为辞别。

    以侄儿如今学,应是能阅。

    随即,风允在空白的竹简上,以笔刀蘸取玄墨,写下篆文,一告出使后游学之事,二告无法参行大兄葬礼之事,三告让侄儿深学匣中兵书之事,四告家中所剩贝币阿嫂自取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