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满嘴是血的饿狼,脸上毫无惊慌畏惧,反而看向周遭百姓,骂道:

    “一个个没事儿干啊?看什么看?这老头儿自己冲上来踹小爷的狼,被咬死是他活该!”

    众人听罢,怒目而视!

    ——大伙儿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张公子指使饿狼害人,怎么就变成了陈老头儿踹他的狼?

    纷纷怒斥!

    “咋?”

    张公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眼光一狠,威胁道:

    “小爷可都把你们模样记下来了,要待会儿官爷来了,谁敢乱说,以后安岢坊可就没你们好日子了!”

    说罢,那几个家丁,狞笑上山,充满威胁意味儿看向众人。

    一时间,一众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他们都说安岢坊的人,可还指望着以后过日子呢!

    这要是被张公子他爹张坊长盯上,他们日子就别过了。

    张公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中折扇一摇。

    ——衙门他爹有关系,这些屁民也不敢闹事儿,这事儿也就过了。

    他牵着狼,来到那扑在陈老头儿尸首上的老妪身旁:“老婆子,你家老头儿踹我的狼,被咬死了是他活该!本来小爷还应该找你们赔这狼崽被踹一脚的钱,但小爷我心地慈悲,就算了!”

    说罢,转身就走,潇洒得很。

    只剩下敢怒不敢言的百姓环绕中,那老妪哭天抢地,声音凄厉!

    “有时候吧,想到宋相那些家伙舍生忘死,就是为了救这种渣滓,妾身都为他们感到不值。”

    虞幼鱼看向余琛,“你来,还是妾身来?”

    这事儿,要是没碰上,那就算了。

    但碰上了,可不能不管。

    “我来。”

    余琛看着那张公子和他的狼离去的背影,眼里幽光闪烁。

    他看到了。

    那满嘴鲜血的狼的头上,和张公子的头上,一串烟熏一般的数字浮现。

    一个四,一个六十。

    说明这狼还能活四年,张公子还能活六十年。

    在虞幼鱼迷惑的目光中,余琛取出一书一笔,翻开册子,轻轻一划。

    虞幼鱼没感到天地之间有任何变化。

    “嗷呜……”

    那威风凛凛,盛气凌人的恶狼就就惨叫一声,往地上一倒。

    没了声息。

    张公子突然感觉手里铁链,拉不动了,回头一看,就见自个儿的宠兽,死了。

    一愣过后,他又惊又怒,朝众人看去,怒吼:“谁!谁干的!滚出来!小爷扒了你的皮!”

    无人回应。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茫然之间,又带着一丝痛快。

    “啧!遭报应了!”

    只有人这般开口。

    只有虞幼鱼,惊悚地看向手握书笔的余琛。

    那一刻,她突然感觉,眼前的看坟人,变得无比陌生了。

    那是一种相当诡异的感觉。

    明明样貌,气息,都没有任何变化。

    但她却感觉,余琛变了。

    变得无比遥远,无比缥缈,无比空洞冷酷。

    就好像从人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在人群里,却与众生格格不入。

    手持生死册,握判官笔,又是一勾。

    刹那之间,那怒目圆睁的张公子,也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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