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如何?这大夏,是朕的大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莫非王臣,普天之物,莫非王属!

    连他判官都是大夏之人,都是朕的子民,他不愿放手,又能做什么?

    朕念在他镇杀海外邪修,居功甚伟,不再追究他先前罪大恶极之行,已是天恩!

    若他还胡搅蛮缠,不识好歹,朕手握三山九脉国运大阵,将镇杀一切威胁到我大夏之人!”

    一席话好似雷霆震响,铿锵有声,威风得很!

    但……什么叫“手握三山九脉国运大阵”?

    宋相却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帝皇,缓缓开口,“所以……陛下这不仅是不愿履行承诺,将夺天造化阵图交给判官。更不愿向臣与占天司国师返还圣玺了?”

    从一开始,宋相深夜进宫的目的,就不是为了余琛的信,也不是为了什么夺天造化阵图。

    ——那些事儿固然重要,但还不值得他如此焦急地跑一趟。

    他真正的目的,是圣玺。

    当初大夏一统天下,使书同文,车同轨,度同量,汇聚天地气运铸三圣一帝之玺,又邀天下阵法大师,与同为阵道大能的开国皇帝为首,以山河为骨,布下三山九脉国运大阵,使人道气运如日中天,举世无双。

    同时,这国运大阵也是一柄无比恐怖的悬顶之剑。

    其浩荡神威,甚至可一瞬间镇杀第五境元神的炼炁士!

    如此威能的一把剑,用好了,自然益处无穷;但用不好,对于整个大夏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试想一下,倘若手握此剑之人心术不正,或是在执剑之间腐化了心智。

    那足以瞬间镇杀第五境元神炼炁士的威能,谁能阻挡?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恐怕只在一念之间!

    所以那阵,绝不能掌控在一人手中!

    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于是在开国大帝死后,四枚操控国运大阵的中枢钥匙,被分别掌控在皇帝和三位圣人手里。

    相互监督,相互制约。

    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唯有碰上足以使大夏毁灭的可怕灾难,三圣一帝玺方才会汇聚为一,交有拥有周氏血脉的大夏皇帝手中,斩妖除魔,抵御灾厄。

    而一旦危机解除,三圣一帝玺必须立刻回归原位,即皇帝与三圣四人分别掌控。

    就像如今。

    海外邪修彻底伏诛,按理来说,启元帝应当立刻将三枚圣玺归还三圣才是。

    哪怕说稷下圣位空缺,属于南神君和宋相的圣玺,也应当第一时间交还他们才是。

    但事实上,并没有。

    启元帝似乎压根儿就忘了这事儿一样,绝口不提。

    这才是让宋相感到忧虑的事儿。

    所以这般深夜入宫,明面上是说判官和夺天造化大阵之事,但实际上却是为了让启元帝归还圣玺。

    可这他还没开口,启元帝就摊牌了。

    ——他真不想还。

    面对宋相毫不退让的追问,启元帝垂下眼帘,“宋卿,如今江山未定,那判官身份不明,说不得何时便跳出来做乱,这国运大阵还是常时开启得好。归还圣玺一事,还是等此事安定下来,再行商议罢。”

    顿了顿,他挥了挥手:“若无其他事,宋卿便请先回吧。”

    宋相的脸色,冷了下来,抬起头来:“陛下,圣玺四立、分而掌之——此乃从写在《周氏宗章》的铁律,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破例,依臣看来,陛下还是按律法办事好一些!”

    “《周氏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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