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那第三拜!

    夫妻对拜!

    新郎官儿文志章笑容满面,春风得意,望着前方那红纱盖头下的身影,脑袋一埋。

    正巧这会儿,余琛拍了拍一旁的虞幼鱼,脑袋往人肩上一靠:“困了,眯会儿。”

    倒头就睡。

    他这举动,自然是没引起大伙儿任何异样。

    大家都在望着那婚堂上,对拜完了的新婚夫妇,挑起盖头来呢!

    文志章也是如此。

    按捺住心头喜悦激动,用那秤杆儿轻轻一挑,充满了期待。

    毕竟这些年来啊,他虽然位置坐得越来越高,但每次带文至秀出席各种宴会的时候,看着人家那些一个个不说娇美但至少也是端庄华贵的夫人,再看看自个儿身边这个年老色衰的老太婆,次次都感到无地自容。

    ——尽管大家伙儿听闻了他俩夫妇的故事以后,都衷心称赞文至秀是个贤内助,但没当听到这般说,文志章就总感觉他们是在嘲弄自个儿。

    总而言之吧,文志章认为这些年来,文至秀丢尽了他的脸。

    这也是他逐渐对这个女人感到厌烦的原因之一。

    可今儿,他终于摆脱了。

    娶了眼前这个名为玉秀的女子,美丽漂亮,知书达理——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

    不会让他丢了面子。

    于是,在期盼的目光里,文志章挑开了新娘的头盖儿。

    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凝固了。

    只看那红纱之下,是一张充满风霜、布满褶皱的脸,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那目光里,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却让文志章如坠冰窖,整个人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好似被灌进了冰凉的冷水,脊背生寒!

    ——文至秀。

    红纱之下,竟是文至秀!

    是那个供他十年寒窗苦读,陪他走过雨雪风霜,最后死在他手里的糟糠之妻!

    “是你!”

    “你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怎么能是你啊!!!”

    文志章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连连后退!

    “来人!”

    “来人!”

    “闹鬼了!来人啊!”

    就像疯了一般,文志章疯狂地叫喊着!

    可诡异的是,周遭原本无比喜庆的氛围,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森!

    那阳光照耀的婚堂,一瞬间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大殿!

    那这个原本喜笑颜开的宾客,在这会儿突然没了表情,脸上没了一点儿血色,一个个站起来,又瘦又高,一只只眼睛,无神地盯着文志章!

    然后,那些宾客身上,血肉撕裂!

    破皮而出的是一个个青面獠牙的可怖鬼神,三头六臂,面目狰狞,手握布满血污的刑具,颈戴人头串成的项链儿,从人的血肉里跳出来,张牙舞爪!

    噗嗤!

    其中一个鬼差,提起两根寒光闪闪的铁钩,扎破血肉,直接将文志章凌空吊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猛然袭来,疼得这位六品员外郎撕心裂肺地叫!

    而那森罗百鬼,一字排开,在那红纱文至秀旁,让开一条道儿来,一个身穿黑白戏袍,脸戴判官脸谱的身影缓缓出现。

    “文志章,你可知罪?”

    “本官……何罪之有?”文志章忍受痛苦,开口反问。

    直到这会儿,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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