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紧时间了,宋相一脉已隐隐有所察觉,老夫这手,遮不了太久。”

    “是!”

    神武王沉声应是,收起玉如意来。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取出那庞大沙盘。

    只看其中,山河广袤。

    倘若是精通地学的学士来了,定能看出这偌大沙盘当中,竟是整个江州全貌。

    金陵,监地司。

    杨羸和吴庸对桌而坐。

    桌上放着茶水,糕点,还有江州州玺。

    俩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等着,茶凉了,糕点潮了,也没人动。

    直到黄昏。

    吴庸才叹了口气,“他没来。”

    杨羸也是点头:“本官也没想到,堂堂神武王,这般能忍。”

    “可惜。”吴庸站起身,摇头。

    实际上,那玉如意当中的声音猜的不错。

    杨羸昨儿夜闯王府,除了撒气以外,就是要激怒神武王。

    ——杨羸深知自个儿和神武王周岳在伯仲之间,哪怕是生死厮杀,双方都是谁都奈何不得谁。

    但他还是去了,就是要让这位从来一帆风顺的神武王暴怒,失去理智判断,然后杀进金陵。

    然后,就好说了。

    三山九脉国运大阵一开,你看看谁来不死的?

    不错。

    从金陵差点儿被那炼生大阵炼了开始,从传入京城的报告都石沉大海开始,杨羸和吴庸就有所打算了。

    因为青阳县的事儿,他们不晓得神武王暗中还在多少地方布了阵。想要一一将他们寻出来摧毁阵基,那当真不太现实,所以俩人一合计,干脆来个一劳永逸的。

    把神武王弄死!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周岳竟硬生生忍住了。

    一场风暴,还未刮起,就暗中平息了。

    但底下暗流,却没停下,缓缓涌动,愈发汹涌。

    好似早晚有一天,要冲破了这茫茫厚土。

    万家陵上。

    在金陵城里逛了一天,完成了几桩遗愿回来了的余琛,吃了石头烧的饭菜以后,往床上一坐。

    抬头望向窗外。

    随着一桩又一桩的遗愿完成,除了度人经给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以外,那笼罩整个江州的漫漫轮回路,也愈发明显。

    好似一棵参天大树,顶天立地,无尽枝杈,上接碧落,下通黄泉。

    看那模样,似乎随时都可能彻底凝实,显化于阳间了。

    在床上吐纳修行了好一会儿,他取出度人经,一步踏入,进了那阴曹地府。

    甭管阳间天翻地覆,这阴间还是那般,一成不变。

    滚滚黄泉哗哗流,摆渡人坐在船上,把一双小脚伸进黄泉里,拨动浪花儿。

    ——要不是这小姑娘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那当真是一副绝美画景了。

    摇了摇头,余琛正准备往判官大殿走。

    就突然看见黄泉对岸,一个不修边幅的佝偻身影拿着个水壶,往黄泉里舀了水,小心翼翼抱着走了。

    再定睛一看,不正是那被他扔到齐物司的炼金术师鲁钝吗?

    余琛愣了。

    人家摆渡小姑娘搁上游洗脚,你在下游取水?

    不是,咱这虽是在阴间,但也别玩儿那么变态哇?

    见了余琛,那鲁钝连连挥手!

    “大人!这儿!这儿!”

    说罢,还指着瓢里的黄泉水,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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