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召集劳工,承诺建城以后给,一笔不菲的安家费。

    当时,赖椋一咬牙一跺脚,去了那苦寒边关。

    一去,就是五年。

    可五年完了,城也修好了,那神武王许诺的安家费,却只有当初说好的一成。

    拿着些散碎银子,拖着暗伤遍布的身子,赖椋回了这金陵城来。

    一瘸一拐。

    别说娶媳妇儿了,走路都不敢快了。

    就在金陵五城三十六街的禹辛街上,摆摊儿卖些小玩意儿,什么糖葫芦啊,什么糖人儿啊,赖以为生。

    一过就又是几十年。

    赖椋老了,也攒了些钱,寻思该安顿养老去了。

    可就在这档儿,出意外了。

    昨儿下午,禹丰街上,几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骑着高头大马,在那儿比试谁的马快!

    ——要说这人也真是贱,明明金陵有专门的马场,他们非要在大街上飙。

    好像看着百姓行人恐惧躲避的样子,他们很得意似的。

    但俗话说,这夜路走多了,哪儿能不撞鬼?河边去久了,哪儿能不湿鞋?

    这不,其中一个公子哥骑着马招摇过市,碰见赖椋刚刚收摊儿。

    让不让?

    你说要让吧,这把就输了,可是下了赌注的呢!

    你说不让吧,大不了就从这老头儿身上跨过去。

    孰轻孰重,公子哥儿哪儿分不清?

    ——金陵公子,怎肯认输!

    驾着高头大马,直直撞去!

    赖椋身上本就有因为修长城时落下的暗伤,一瘸一拐躲避不及,硬生生被那烈马给撞到,踩死了去!

    这就是走马灯的全部。

    至于后续的事儿嘛,就是那几个收尸人跟余琛摆谈的。

    说是禹丰街上出了人命,官府自然来查,那公子哥儿却倒打一耙,说是老头儿不知道发什么疯,自个儿撞上来。

    他乃是躲避不及,才撞到了赖椋。

    这一来,官府大刑司的人,既找不到啥证据,死人也说不了话,赖椋又无亲无故,没人替他申冤。

    再加上那公子哥儿家里有钱,他爹以前是混黑道的,现在洗白做了某个大商会的长老,不差关系不差钱儿,事发之后,立刻就上下打点。

    这般一套组合拳下来,别说赖椋无亲无故,哪怕就是有人给他申冤,怕是也无济于事。

    这事儿,就草草了结。

    正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世道如此。

    这苦命的赖椋的死,最多也就只让街坊邻里叹息了一阵,说好人不长命!

    但除此之外,这些平头百姓,能干啥?

    且不说他们到底看没看到当时真相,就是真看到了,有人敢去得罪一个黑道背景的商会长老的公子的?

    还是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头儿?

    不可能的。

    反正最后啊,那公子哥儿该吃吃该喝喝,屁事儿没有。

    而赖椋死就死了,过两天怕就被人忘了,世道如常。

    但问题是,这死者本人,有话要说啊!

    凭啥?

    咱就安安分分走路,伱凭啥骑个马过来把人踩死了?

    你说当真是个意外呢?

    那也就罢了。

    可赖椋虽腿脚不利索,躲避不及,当时却清清楚楚看到,那公子哥儿脸色狞恶,不仅不拉缰绳,还是快马加鞭撞过来的!

    哪儿能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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