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鸟雀鸣叫声.

    直到此时此刻,彭萧整个人呈现静态彻底沉静了下来,并运转周身内力在耳畔,这才终于听到了山坳之中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他皱眉。

    有人。

    而且不止一人。

    甚至从那些深浅不一、粗细不同的呼吸声中,彭萧不难判断出那些人中似乎有的也很紧张

    正是源于无数次战场上生死徘徊的敏锐和警惕,这才让他能第一时间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及时勒马不前!

    否则一旦走进山坳深处,只怕呈腹背受敌之态,便将陷入危险之境!

    彭萧不知山坳之中埋伏他的是何方人马,但是既然来者能在此处设伏,有几点是清晰可辨的——

    一则如果是他国外敌,那么若能突破琅琊关边塞,想必自然是通过南北交界处的险峰攀爬而上。

    峰顶上的哨塔留守的将士人数不多,只怕此时已经遇害。

    二是如果是南朝内敌,那么极有可能是崇州彭氏一族的宿敌、或是他父亲崇州节度使彭庭毅的政敌,或许是不想让他尚主,所以在此截杀他?

    但是他不过是家中的嫡幼子,师门更是威震天下的浔阳谢氏,父亲的政敌过去一来被浔阳谢氏累世清名所慑、二来加上他极少离开过边塞琅琊关,所以从来不曾针对于他。这次怎么会对他下手?

    他毕竟是未来的驸马,安宁长公主的未婚夫,虽然未曾礼成,但也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亲国戚——他父亲的政敌若是截杀他,那可是犯了藐视皇恩的夷三族之重罪!

    这也不合常理。

    难道陛下钦点他为驸马,除了他的家世年龄与安宁长公主匹配外还有什么别的意图,以至于他如今挡了别人的路?

    彭萧在这短短的一刻中,脑海里浮现了许多。

    但是有一点是格外清晰明朗的,那就是此路必然已经不通。

    他毕竟是一方守将,即便并不惧怕宵小邪祟,也绝不能逞一人之孤勇。

    此时强走此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没必要冒着如此风险行匹夫之勇,唯有退出山坳才是上上选!

    彭萧转瞬之间便打定了主意,勒转马头当即便要掉头退出山坳。

    ——谁知原来对方似乎也早早有所准备!

    彭萧只听背后一阵簌簌声响,一回头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用钢丝锁拉起了一张机扩大网!

    设伏之人居然在他的来路,早早布下了人手!

    他们一见彭萧驻足不前迟疑了,旋即拉起了身后的钢丝锁网,将狭窄的山路封住了!

    若是彭萧此时想退,便只能弃马改用轻功翻越那五米高的钢丝锁网!

    可是一旦他弃马前行,那么即便翻过了身后的钢丝锁网出了山坳,只靠双足前行必然无法在之前那片平坦的荒原上躲过对方的箭雨!

    这时,无数层层叠叠的人影,在彭萧身前四周的山顶上和身后的荒原草垛中纷纷出现!

    打眼粗略看去,居然至少有数百人之多!

    他们人人都是一身南朝武人的黑色短打,清一色手握青锋长剑,根本无法辨别身份或是师承。

    这么多的人手在此设伏只为他一人,竟是奔着要他的命来的!

    谁能料到,这样一处夹杂在琅琊关和浔阳郡之间寂寂无名的狭长山坳土道,居然是旁人一场为他彭萧精心设计的黄泉道!

    彭萧眼神一缩!

    他知道今日只他一人,而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只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身为琅琊关守将、名满天下的浔阳谢氏谢焕臣的弟子,当死战避无可避之时,他亦绝不贪生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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