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难道不是吗!

    陛下在赌千岁必会心软,赌她永远都会迁就退让!

    赌千岁会因为情分,而不得不做陛下手中的牵线玩偶和掌中之剑!”

    “可结果呢?”

    万淑妃缓缓摇了摇头,面带嘲讽之色,两滴晶莹剔透的水光无声无息划过她年轻的脸颊。

    “.结果陛下赌输了啊。你说讽不讽刺,千岁当时分明已然发现自己中毒了,可却丝毫没有怀疑陛下为何那一日没有随身佩戴‘天星展颜’。

    她还担心这是柏氏的阴谋、害怕陛下也会遇害,急冲冲想冲破体内的毒带陛下出宫脱险。

    也不知千岁毒气攻心、被陛下安排设置的层层人手围困在九宸殿时,心里究竟又在想什么?”

    殿下啊……您在被自己最信任的血亲背叛时,一贯足智多谋的您可曾后悔?

    后悔自己最最无条件的信赖,最终被人辜负。

    万洛儿轻声呢喃:

    “听说千岁逃出宫后,在兰陵的一座险峰处坠崖而亡……

    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残肢断臂葬身猛兽之腹的难堪之境——这结局,又如何配得上她那一身傲骨,写意风流……”

    袁艾艰难的吞咽着唾液,脸上都是痛苦和自责。

    他万般艰难的撇开头去,几乎是讨饶一般的低声道:

    “洛儿.别、别再说了。”

    “怎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做多了,掌印大人也害怕听到旁人说起吗?”

    万洛儿眼神轻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怜悯。

    “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掌印大人你怕是不怕,慌是不慌?

    是否也会担心午夜梦回,千岁回来找你们索命,问你们为何要那般薄待她?

    ——哦,这话我说的不对。千岁何其洒脱豁达,只怕即便午夜梦回,都不愿再回这满目疮痍、肮脏不堪的不夜城看上一眼,自然更不屑于入梦索命,为自己讨回公道。”

    万洛儿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奇诡的笑:

    “啊对了,我宫里的宫人曾听皇后宫里的宫人说起,似乎陛下这大半年来睡得都不大安稳?该不会是良心难安吧?”

    她自言自语,轻轻点头:

    “也对,兴许这才是正常的。就连我每每想起,亦觉寝食难安,更何况你们了。”

    袁艾豁然转头,背过身去。

    她面带疑惑的盯着袁艾的背影,眼神空洞。

    “说来我昨夜彻夜未眠,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一日九宸殿中的一幕幕。

    于是我就翻来覆去的琢磨,一直在这庭院之中坐到今晨。

    可是,我怎么琢磨都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袁艾面如死灰。

    “洛儿,别再说了,陛下有他的难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更不愿看到那一幕。

    我身为近身伺候之人,无法劝谏疏导陛下的心结,致使事情最终发展成这般光景,是我.罪该万死。”

    万洛儿似哭似笑,她轻轻抬起头,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倾了满背。

    她看向天边将出未出的日出方向,但神色怔怔,又好像眼里并没有看进去任何东西。

    “你这个亲自布置毒药、将有毒的茶盏递给千岁的帮凶诚然罪该万死。那么我呢,又该当如何?

    为何我那日明明听到了你们的计划,却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既无法阻住陛下,又不敢告知千岁真相.”

    可凡事靠躲,靠蒙着眼睛自己骗自己,难道就能躲得过吗?

    这天,好像是亮了,但她怎么看不见“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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