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孩子还没出来,好聚好散吧……”

    “再后来,我俩就去了南乡,在当地和荒原各玩了几天。时间不长,但玩得还挺开心的,只是现在想来,却不怎么记得具体内容了。总之,回来以后,萧然就踏实了好多,不再和我吵架,也答应我卖掉婚房,先在书院街租一套房住。我也努力又找了份工作,收入不如以前,但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女儿出生以后,我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但是不知为什么,突然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就都乱了,全都急转直下了。萧然在女儿周岁那天说要和我离婚,而且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直接就把民行司的离婚书甩到我脸上。”

    再之后的故事,则顺理成章。

    萧然的翻脸是早有预谋的,在民行司协商离婚时,萧然摆出了大量的证据,充分证明了秦钰对婚姻是多么不负责,而处理此事的民行司官员,则一面倒的采信了萧然的说辞,对秦钰的反驳置若罔闻,最终做出了几乎等同死刑的判决。

    秦钰失去了一切,背负上了萧然以夫妻名义欠下的债款,以及根本不可能再负担得起的抚养责任,他因此倾家荡产,连腹中金丹都毁于一旦,甚至牵连父母早早病亡。他破产后流落街头,却遭遇了与石街相似的待遇,几乎每一个女人都恨他入骨。而一个人若被半个世界憎恨,无异于置身幽壤。

    支撑他活下去的,是他的女儿,那个刚刚降生不久,却得到了他全部爱的女儿。

    秦钰其实没有再见过女儿的面,离婚后,萧然带着女儿嫁给了一个老实本分的打工人,女儿过的幸福快乐……这些都是秦钰仅有的几个朋友偶尔告诉他的。他本人并没有前往求证的勇气。

    因为,万一真的见了面,他不敢保证那个天真烂漫,总是笑容挂在脸上的姑娘,不会像其他女人那般,突然变了颜色。

    最终,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的秦钰来到石街,他本打算在这片茸城的底层世界慢慢埋葬自己,却意外得到了一位年轻姑娘的帮助,一个同样生活艰难,却总能维持乐观,不断奋勇向前的石姓姑娘。

    十几年了,那是唯一一个对他抱有善意的女子。

    时至今日,秦钰对自身的痛苦早已麻木,被投诉举报也好,被顾诗诗当众羞辱也好,和过去遭受的一切相比,简直是如沐春风了。

    而现在,又有人对他说,想不想要改变自己的命格。

    秦钰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