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苏舸过去挽住方慧文的胳膊,掏出手绢帮她擦眼泪。

    “没事了,放心吧,方大妈脱离危险了。不过想哭就哭一会儿,哭出来就好了。”

    苏舸知道方慧文这眼泪一方面是因为方大妈脱离危险,喜极而泣,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方慧珍。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陪在方慧文身边。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对不起。”

    一道声音落在两人头顶。

    苏舸抬头,只见孙卫民带着深深歉意站在方慧文面前,低头看向她。

    知道他有话要说,苏舸很有眼力见地走开了。

    走之前把手绢塞给了方慧文。

    听到孙卫民的声音,方慧文眼泪淌得更凶,她想忍,却怎么都忍不住。

    孙卫民着急了,“慧文,你别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想说出当年的事,可我今天实在没忍住,是我的错。你生气就打我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能出气就行。”

    方慧文通红着眼睛,拼命摇头,手里比划着手势。

    “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刚刚挺身而出,在我最难过无助的时候,帮了我。”

    孙卫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后一咬牙,他鼓起全部勇气开口,“慧文,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可以在你身边。”

    方慧文本来正要比划什么,此刻却呆愣在原地。

    想说的话终于说出口,剩下的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孙卫民索性一鼓作气,“我刚刚说的,全是真心话。如果你愿意,以后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我会挣很多很多钱,带你去治嗓子。滨江看不好,咱们去外地,外地看不好,咱们去国外。一定有机会能治好的,我保证。”

    方慧文仍旧呆呆地看着他,孙卫民紧张得呼吸急促起来,生怕她比划一个不字。

    但过了半晌,方慧文只是那么站着含泪看他,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孙卫民霎时手足无措,以为自己把她弄哭了。

    本来想的好好的,等过完春节让媒人上门,结果自己现在就把话都说出来了,还是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场合。

    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慧文以后会不会都不理他了?

    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这会儿忐忑到不知怎样才好。

    过了许久,方慧文突然抬手比了句手语。

    “我落水后,生病上不了学的那段日子,窗台上的课堂笔记是你放的吧?”

    孙卫民未料到她会突然提起当年往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是我放的。我知道你一直担心落下课程太多,就把课上做的笔记偷偷放在你家窗台。”

    那是他这辈子上课最认真,笔记抄的最仔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