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又变,嘴唇猛烈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知道?”

    谢无猗嘴角浮现出一丝蔑笑,怎么知道的?她要是知道就不会来这一趟了,只不过是诈一诈而已,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范兰姝身上新旧伤口叠加,最早的那些明显是刑具所为。范可庾获罪后,这些亲眷理应被发卖,不会被抓起来用刑,很有可能就是褚家私下动的手。既然明面上不方便,那大概率就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所以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你也确实曾被抓进去过。”

    “你——”

    范兰姝无助地瞪大双眼,脸上没了血色。她终于醒悟,原来在谢无猗面前,她的任何抵抗都无济于事。

    谢无猗松开范兰姝,“两年了,范妹妹,你到底是不能从噩梦里醒来还是根本就不愿醒呢?”

    心防被击溃,范兰姝抱头尖叫起来。

    满室浓香,烛光摇曳,可她只觉得好不容易不辨缝隙的天地又被重新撕裂了。

    “我,我实在是……那些鞭子太疼了……我每天不是被打就是被他们……”

    范兰姝艰难地哽咽着,重新陷回了曾经那段惨痛的记忆,“褚郎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会杀了父亲和兄长,还要将我和他的事公之于众,彻底毁掉我的清白……我怎么办?父兄不知所踪,母亲也扛不住刑罚去世了,我还拿什么去赌?”

    谢无猗叹了口气,终归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换位思考,若她从未离开过乔椿,从未闯荡过江湖,两年前家破人亡后她也未必会比范兰姝过得更好。

    可她还是恨铁不成钢啊!

    阿年的处境不比范兰姝强,性子也是温懦纠结的,可至少他肯迈出一步去尝试,范兰姝却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到现在,她还称褚瀚为“褚郎”。

    把自己的荣辱寄托在一个自私狠毒的男人身上,真是笑话。

    “自轻者人必轻之,若范伯父在这里,他必不会容忍女儿这样作践自己。”

    听到谢无猗提起范可庾,范兰姝的哭声骤然止住。她迷茫地盯着谢无猗,头脑一片空白,几不知身在何处。

    “是我……糊涂吗……”

    “是。”谢无猗直白地说道,“但还不晚,范妹妹,把你所知都告诉我吧,我会设法把你从万春楼救出去,彻底脱离褚瀚的魔爪。”

    “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范兰姝哆嗦着抱紧双臂,泪眼汪汪地看向谢无猗,“我只知道那是个暗室,黑洞洞的,特别大,起码有十个万春楼那么大,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刑具,还有好多人……我母亲世代住在泽阳,从来都没听说过泽阳有那么大的暗室……”

    谢无猗也不催促。虽然明知这次出来时间紧迫,她还是愿意多给范兰姝一次机会,等着她回忆细枝末节。

    “最开始褚郎没来过,暗室里有个领头的从来不说话……有人叫他小耳哥。”范兰姝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近乎嘤咛,“别的真没了,母亲死后我没有办法,只能跟了褚郎……”

    谢无猗想了一遍,觉得以范兰姝的见识和刚才所受的惊吓,能记住这些已是不易。褚瀚恐怕就是因为范兰姝在公堂上没有作伪证而恼羞成怒,这才日复一日地报复,还要借她之手来杀人。谢无猗垂眸,复问道:

    “那褚瀚刚才要求你做什么?杀燕王还是杀我?”

    范兰姝默了一瞬,“来谁杀谁……”她抬起头,看着燃短的蜡烛,目光闪烁不定,“而且,你没有时间了。”

    正印证了范兰姝的话,万春楼外忽然喧闹起来。谢无猗侧耳听去,似乎是有人以抓贼为名,朝着二楼她所在的方向来了。

    呵,褚瀚在这等着她呢。

    谢无猗自窗口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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