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只妖异的蓝紫色蝴蝶振翅欲飞,更映得她整个人杀气弥漫,恍若浴血的阎罗。

    在深色披风的衬托下,谢无猗的身子格外单薄,宛如触之即碎的瓷器。而那条脊骨却又似一道坚不可摧的桥梁,孤身架起黑夜。

    萧惟的心莫名一格。

    范可庾才死,谢无猗该是误会他的。她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为他拼命?

    “你……”

    他张了张嘴,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我们爷的腰带啊!你你你……要对我们爷负责!”封达不合时宜地哭诉起来,他见萧惟朝这边狠瞪一眼,哀嚎的声音立马弱了下去。

    确认萧惟没有受伤,范可庾的口供并未失落,谢无猗终于卸下了全身力气。她扔掉匕首,扯开披风,无力地沿石壁坐下。萧惟忙上前扶住谢无猗的身体,这才发现她右臂的伤口上赫然陷着一只飞镖。

    想起昨晚刺客夜袭范可庾家的情形,萧惟脸色大变,他半跪在地环住谢无猗的肩膀,对封达大喊:

    “药!”

    封达噘着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萧惟,心里想着这药很珍贵的,殿下您可得省着点用啊。

    “张嘴,”萧惟放轻声音,“暂时压制一下毒性。”

    谢无猗并没注意到飞镖,她迷迷糊糊地望向萧惟,从他那双清澈深邃的眸子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恍惚中,谢无猗想,这架打得可真够狼狈的。

    光影重叠交错,范可庾死前的话不偏不倚地侵占了她的全部思绪。他说因谢无猗在外游历多年,每封信都会给乔椿讲外面的见闻,所以当他们刚收到兵部的地图时,乔椿并不赞同那个路线。

    “兵部给的路线虽然是平时行走最快的,但夏天多雨,两年前大俞的雨水又格外多,很有可能发生灾害,耽误行程……”

    “乔大人在兵部和中书省跑了一日,想要禀报上官,但当时军情紧急,根本没人见他……”

    “而且朝廷下了死命令不能延误送粮,一切要以前线的太子为重,我们只能第二天依时出发……”

    说到这,范可庾的身体骤然扭曲,像是有人生生扼住他的喉咙一般。

    哪怕没接触过乔椿的政务,谢无猗也知道往前线运粮是大事,方方面面都要筹备得当,兵部的图纸怎会交送得这么晚?

    还有给地图的兵部令史,谢无猗记得他是兵部尚书的门生,也算是个行家,他为什么要拿出一张有问题的图纸,兵部尚书没有审核吗?

    谢无猗胃里泛起阵阵恶心,她用尽全部意志力才拨开眼前的重重阴翳,又隐约看见范可庾画的地图上,在合州南方不远处,纸上明显有一处凝滞的墨迹。

    “合州地形复杂,我……实在有些记不清了。总之,改道后我们星夜兼程,沿途都没进过城,路上是没再遇到大雨,可还是晚了半个月才到邛川……”

    此时,太子已经因断粮战死在前线了。

    “乔大人自知不能免罪,便想方设法将我偷送出来。”范可庾的语气中满是羞愧,“他……应当是想让我找机会说出事情的真相,但……”

    但范可庾却一直缄口不言,在决鼻村一住就是两年。

    闪着蓝紫微光的蝴蝶自鼻翼划过,谢无猗眼眶微酸,她可以怨恨范可庾,却不能自诩清高地指责他。

    他只不过是选择活着,有什么不对?

    至于兵部和合州送信使的疑点,不在意又怎样?

    天光乍泄,唯有战鼓,马鸣,还有刀尖上的血色穿过月色,染红了整条俞水……

    “把解药吃了,好吗?”

    虚幻缥缈的声音闯入耳朵,谢无猗强挑眼皮,范可庾的身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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