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数,早已在暗室中织出庞大的针网,教她避无可避。

    右臂带着伤,谢无猗不好施展招式,又不敢离范可庾太远,顿时有些力不从心。

    这不应该啊!

    论暗袭,谢无猗就算不是当世无敌,也该是个中翘楚,怎么会一下都打不中?

    许是疼痛更能让人集中精神,谢无猗恍然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的地方。

    ——排风口。

    她顿时清醒,掌下一抖,一把迷烟顺着微光扫去。

    针网终于停了下来,谢无猗身上已然酸麻不堪,所幸对方未再有其他动作。脚边寻不到火折子,谢无猗靠着墙壁缓了口气,立即去叫范可庾。

    “伯父,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室寂静。

    “范大人?”

    谢无猗的心口被一下子攫住,不祥的预感迅速在肺腑间升腾。

    她摸到范可庾的身体,掌心颤抖着从他胸前滑到肩膀,最终,谢无猗在他的喉咙处摸到了一枚银针。

    范可庾!

    “轰”的一声,谢无猗的脑子炸开了,胸口剧烈翻涌的血潮瞬间将她吞没。

    饶是她提前检查过整座观音庙,可世上没有完全封闭的暗室,再严密的地方也有排风口。不料这予人生路的恩赐,反而给了歹人可乘之机,成了致人死地的杀招。

    她不该这么大意,她怎么会这么大意……

    谢无猗后悔不迭,可在混乱纷杂的思绪中,又有个把念头牵着一线游丝,若隐若现。

    那个刺客一定早就埋伏在暗室里了。范可庾已经和谢无猗说了这么多话,连路线图都画出来了,对方分明有充足的时间动手。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范可庾说出“合州送信使”的时候灭口呢?

    谢无猗心脏怦怦直跳,根本无法思考。她只知道,这世上最后一个军粮押运案的亲历者,已经在她的眼皮底下停止了呼吸。

    暗室的石门被推动,发出沉缓又笨重的摩擦声。谢无猗怒极,左手拍壁一翻,三道精光朝来人飞去。

    叮——

    银针和刀背相抵,顿时失去了力道,下摆洇湿的萧惟在一名桃花眼护卫的保护下走进暗室。

    摇曳的火光中,谢无猗站得笔直,几绺碎发贴在脸上,更映出她眼中一片冰寒。

    昨夜趁她夜探范可庾住所时偷袭,刚才在峨冕山中抓她,现在尾随而至灭口范可庾,萧惟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很明显,他在林子里就发现她了,所谓的找不到人都是装出来的。

    ——只是为了引她入彀。

    谢无猗冷笑一声:“阁下满意了?”

    萧惟沉默不语。

    两年前,萧惟因为上奏给主犯的家人求情,由代王被贬为襄城王,迁居皇陵思过。他在皇陵住了不到一个月便秘密逃了出来,恰好在麓州决鼻村遇到了范可庾。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看见这么个活口萧惟着实惊讶。可范可庾胆小,无论萧惟如何明示暗示,他就是不肯说出军粮押运的经过。

    也是,现在朝廷忙于战后抚恤和日常政务,皇帝又因痛失爱子重病在床,无暇顾及范可庾这个小人物,他当然怕自己一旦说点什么传出去就会被灭口。

    于是萧惟就在决鼻村做了个养猪汉,顺便保护范可庾。当谢无猗从天而降出现在决鼻村时,萧惟意识到他或许等到了一个机会。

    他真的很想知道,让他失去最敬爱的兄长,也让她失去最敬爱的父亲的那次军粮押运,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萧惟本盘算着和谢无猗摊牌,不想谢无猗夜探范可庾住所时撞上了持毒镖暗杀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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