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敢挡我的路?”

    “你管我是谁,”谢无猗顺着树干滑下来,兴致勃勃地看起他手中的弓,大喜道,“自己做的?挺好用的嘛。”

    “那当然!”小男孩自豪地扬起头,“我几个哥哥都没我打得准!”

    那时谢无猗已经和花飞渡学了点简单的身手,听他夸口不禁撇撇嘴:“叶子是死物,打死物算什么本事?你厉害,怎么不去打鸟?”

    不想小男孩却正色道:“鸟有生命,万一被我打死了,它的父母孩子怎么办?我就是练练准度,刚才要不是你打扰我,我肯定把那片最好看的梧桐叶打下来了!”

    “那你以后拉弓射箭肯定是把好手!”

    “我也觉得!”

    见谢无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弹弓,小男孩便主动教她如何做弓如何瞄准,二人在祝府后院玩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前厅侍从来寻方才作别。

    小孩子想不周全那么多事,他们只顾着玩,到最后也没有问对方的姓名。

    后来,谢无猗才知道他是六皇子萧惟,是当今圣上十分宠爱的小儿子。

    再后来,花飞渡认真教谢无猗功夫时问她想学什么,谢无猗想也没想就说射箭。但为了方便行走江湖,花飞渡最终教了她软鞭和飞针,并告诫她能逃跑就不交手,能远攻就不近战。

    银光闪过,在眼前凝成一片冷硬的白色,又化成温暖柔和的烛光。

    谢无猗叹了口气,软鞭已经不得已卖掉,大概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她近身拼杀远不如高手,现在谢无猗最趁手的武器便只剩苍烟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指缝里的薄茧,早已分不清她的飞针练成今日这般炉火纯青,是否有半分萧惟的缘故。

    不是缘起,也算是一点执拗吧。

    说起来,当初和萧惟分别后,谢无猗记得他的爱好,还特地给他做了一把改良的弓弩。结果十一岁那年游历回来,萧惟在宫中生病了,她的礼物也就没送出去。乔府抄家后,那把弓弩怕早就已经折成几片烂木头了。

    十年。

    十年足以改变太多人和事。比如,她从乔蔚变成了谢无猗,萧惟从当年目光如炬百步穿杨的骄子变成了如今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怪人。

    除了花飞渡,谢无猗从不依附任何人,因此也从没考虑过自己的亲事,更没想到兜兜转转后的那个人,是他。

    真是……孽缘啊。

    夜已深,外间宾客渐歇,门外传来急促有序的脚步声,谢无猗一惊,忙直腰坐好,举起团扇遮住脸。

    门被推开,又被轻轻关上。

    薄薄的轻纱之外,谢无猗看见萧惟绕过桌椅,停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没有继续上前。他身上的酒气不重,依旧带着和褚府那夜一样的佩香。

    谢无猗觉得奇怪,萧惟平时大大咧咧的什么都敢做,怎么现在磨蹭起来?

    反正都被人摆弄一天了,也不差这一会,谢无猗耐着性子端举团扇,等他行却扇礼。

    萧惟迈了两步,将手放在扇柄上。

    谢无猗屏住呼吸。虽然已经和他打过数次交道,今天也被帝后妃嫔看了个遍,但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之前那些心慌和茫然根本不能算紧张。

    她是怀着目的嫁给他的,可拜完天地行完礼,她便真真正正是他的王妃了。

    花飞渡说得对,不管有没有感情,这一夜都一定会让她永生难忘。

    另一端的萧惟似乎也有些犹豫,龙凤烛光透过团扇,落在他修长的骨节上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想逃离。

    谢无猗的手酸得要命,手指忍不住抖动了一下,再这样煎熬下去她可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而萧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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