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温矜虽然看起来很随意好相处,哪怕只是刚见面也很快能打成一片,给人忽悠到天边去。

    但她其实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

    就是那种所有人都觉得跟她的关系特别亲近,但实际在她那,所有人都被排除在自己的世界外。

    与人交往时,虽然真诚,但也免不得有几分微不可察的疏离。

    她本人,有一种很柔和的冷漠敷衍。

    哪怕是对他,偶尔也会泄露那么几分疏远的气息出来。

    江鹤眠有一点点伤心。

    若是在平时,他是能忍住的,可现在大病初愈,情绪本就难以掩藏,甚至还会放大。

    他便没能忍住,又冷又硬的话中是任谁都能听出的酸意和委屈:

    “好啊你,我都还没好全呢,你就带朋友回来玩,怎么?是我耽搁你时间了?”

    “........”

    听着这炸裂的发言,温矜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谢司衍,眼神震惊:这生病还能把脑子烧坏了?

    而且要她看,江鹤眠这可不只是烧坏脑子这么简单。

    这简直是被夺舍了吧?!

    那人却是没看温衿,径直打量起床上的江鹤眠来了。

    哪怕自己坐在床上,从某一层面来说自己已然低了人家一头,但江鹤眠仍是毫不示弱地回看了过去,眉眼冷戾,又凶又怂,不时恍惚一下,像是顾虑着什么不太敢表现出来。

    简而言之,用脸骂人。

    骂的还有点脏。

    活像只被人踏足自己领域且占有欲十足的缺心眼老虎一般。

    谢司衍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瞥了眼身前的温衿,随后在余光中见江鹤眠也紧随着跟看过来。

    思考几秒后,嘴角微勾,眼神若有所思起来。

    “...等会,谢司衍。”

    温矜全然不知两人暗地里的针锋相对,不知想了些什么,脸上神情微变,眉头蹙起,突然问道:

    “不是说醒了就好了吗?是不是你医术不过关啊?要不然再检查检查?”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种炸裂的发言是一向冷拽毒舌的江鹤眠能说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

    江鹤眠这怎么又变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