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是他真的活不下去了,一口气儿将家中所受冤枉都倾倒了出来。

    狄映听完,问他:“毕子墨,本官见你眼神尚算清正,为何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冤枉都不肯报官?”

    毕子墨苦笑了一声,回道:“狄大人,您……您让下官拿什么、拿什么去跟那些顶级权势相抗衡啊?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下官就能从泥地到天顶。又轻飘飘一句,下官就能从天顶落进泥沼。您让下官怎么去报官?报了又能有什么用?”

    “那这案子你还告吗?”

    狄映只问最直接的。

    毕子墨想了想现在自己一家人的处境和遭遇,想想就要拉着一家人去跳河的心思,反正死都不怕了,还用得着怕什么吗?

    有狄大人帮他出头了,他就算要死,也得把这口冤枉气吐完了再死。

    于是咬牙一点头,深揖到底就道:“求狄大人为下官做主。”

    “好。”

    狄映伸出双手,将人给扶起,再道:“你先安心在家养病,你家所需的日常花用、由本官支撑。你们都先别想那么多,等着到时至公堂对答就行。如果有问题,本官会让我的人来问过你们。”

    谢净听到自家大人这么说,便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毕子墨。

    顺便说道:“我看隔壁那座两进院子无人居住,你们把它买下来,就能住得松散些了。剩下的,应该也够撑到案子审结、赔偿银两批下来。”

    毕子墨双手颤抖地接过银票,膝盖就软了下去。

    谢净及时地将人给扶住。

    泪眼婆娑中,毕子墨带着无比的感动和感恩,目送了狄大人他们的离去。那个背影,带给了他及他全家无比的希望。

    而这案子,就是秃子头上点蜡、小葱点豆腐,清楚分明得很。

    当着狄大人的面儿,酒楼掌柜的和伙计们,也不敢撒谎,便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狄映也验过了毕子玉的尸身,的确是被殴打致死,还是被三人群殴而死的。

    谢净看着大人验完尸、又询问过一干人等后,在屋中踱步,便出声问道:“这案子麻烦就麻烦在、是毕子玉先动的刀吧?对方虽然是三个人,但都是赤手空拳,容易被对方归结到自卫、自保的情形中去吧?总不能因为打人的是更高的权贵、就硬说对方有罪吧?”

    狄映听问,站住脚,好奇地看向谢净道:“你不会是同情起了薛昊英了吧?”

    “不是,”

    谢净轻摇折扇就回道:“我现在是、站在薛昊英的立场上与您打这场官司呢。这样子,是不是就有助于您更好地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