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当时的我们、还庆幸自己的有眼光……

    可七月初一,本该回家来的慧儿,在全家人抻长了脖子的期待下,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身影。

    我们等了一日一夜。

    七月初二的卯时,我哥就再也等不住了,带上我大嫂给慧儿做的绣鞋,就赶往了州城。

    可他……也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此处,钟伟的悲伤,转为了恨火。

    他撑起身子,恨声再道:“七月初三,我找到都督府门前打听,都督府的人却根本不搭理我。

    只说没有一个叫慧儿的丫头、也根本没有见到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我执意要问。

    因为慧儿是我亲眼看着走进去的、亲眼看着她在契约上按下手印的、亲耳听着她说过的那些都督府里的事情,也亲口尝过她带回去的稀奇点心的。

    怎么可能没有?

    我哥也绝对不可能没来找过慧儿。

    可我非但没有问到端底,还被那些守门的人给狠狠打了一顿。

    看到我头上的伤疤了吧?看到我手上的伤痕了吧?我说那是做伞的时候无意中给留下的,其实不是,其实就是那次被他们给打出来的。

    我撑着伤,回去了家里。

    不是想给家人们看伤,只是不想因伤在外面耽误了时辰,让家人们再为我担心。

    可我的儿子闲不住。

    慧儿的下落、我大哥的未归、我的受伤,都激起了年纪才十岁的他、心中的怒火。

    他竟然悄悄跑进了州城、悄悄地从狗洞里、摸进了都督府。

    等我发现他不见了,让我哥的儿子出来找他的时候,只在乱葬岗的大坑里、找到了他残破不堪的尸体。

    我哥的大儿子是个稳重的,他也是在打听之后,找去了那儿的。不但找到了我儿子的尸体、还找到了我大哥的。

    同样是被打得拼都拼不起来的模样儿了。他能认出来、还全凭的是他俩那一身血衣。

    我们全家悲痛欲绝。

    我大哥的儿子强忍着心伤,继续去都督府打听。

    才彻底打听出来:是慧儿被武丛烈给强占后不愤撞了柱。

    我哥是被守门的给打死的,我能捡回一条命,还是因为他的死、让那些守门的留了情而已。

    或者说:是他们不敢当街做得太过份了而已。

    而慧儿的尸体、至今我们都还不知道在哪里……”

    钟伟有些说不下去了。

    谢净递过去一盏温茶水,钟伟道谢后接过,一饮而尽。

    而狄映和众侍卫们一样,听着钟伟的灵魂悲鸣、暗暗捏紧了拳头。

    钟伟在那儿深深地喘息着。

    好一会儿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全家,却报不起这个仇。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人呢,怎么去跟人家权势滔天的人硬碰啊。

    我大哥的儿子、日夜磨刀,磨得全家人的心绪都不稳。

    我想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

    我便想着:等我的伤养好了,再和他一起商量出个法子再说。

    可还没等我的伤养好,那夜,就……就忽然有一伙儿蒙面人闯进了我的家……

    他们不紧不慢地砍杀着我的家人们……甚至都不怕他们的惨叫声传进村子里去……

    我娘挨了一刀后,跌跌撞撞地、强撑着跑进了我的房里,将我脑袋上包扎的布条扯掉,再把她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抹到我的脸上。

    她让我装死……她还拼尽最后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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