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九、见状刚想拦人、就见大人微微摇了下头。常九便也将人给放了出去。

    这时,彭凉轻声问向自家的大人。

    “他们显然已经被人给叮嘱过不许乱说话了。这案子……怎么查啊?”

    莫说自家的大人不耐,彭凉也已经先不耐了起来。

    这又不让剖验、又阻着人回话、还想着让人查案找出真相,不是分明在为难人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想让大人破案不成、随口再以此为要胁、胁迫大人与他们“共商大计”?

    彭凉可是记得自家大人似乎、曾经嘀咕过一句什么来着?

    好像是……越王就喜欢用各种手段捆绑着人、一起上贼船。

    那这个霍王、什么郡王,是不是也在对自家的大人用这手段?

    应该不可能。

    嫡长孙啊,何其重要?怎么舍得用来换他们家狄大人的?

    恐怕是那两位临时起意?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知道凶手是谁?可那为何又特意请了大人前来?

    彭凉感觉自己越想越糊涂了。

    狄映却没有糊涂。

    他迎接到彭凉那困惑的眼神,顺了个手,从彭凉的香囊中摸出两颗小桃果干来,吃了一颗,另一颗虚握在手心里。

    然后坐去炭盆边烤火。

    还别说,这天气、这浓夜,守着炭盆吃上这么一颗酸酸的果子,还挺提神又攒劲儿。

    就这样子的状态下,狄映又提问了王妃带来的、四个粗使婆子之中的一个。

    孙婆子。

    狄映挑人问话、既不是挑的一脸聪明相的、也不是挑的一脸老实相的,就挑那种中不溜儿的。

    之前那个坠儿也是、现在这个孙婆子也还是。

    招呼孙婆子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起烤火。

    狄映才跟闲话家常似的、随意地说道:“孙婆子,别紧张,你也听到陈嬷嬷和坠儿说的了吧?本官不吃人,就是随意问几句。放松,不用担心会说错什么。”

    言毕,见孙婆子的手脚还是有些发颤,坐在那儿、屁股也只敢挨着绣墩的边边儿,狄映便微笑着再道:“坐稳当喽,这前面可是炭盆,要是摔进去可就会被烫坏的。

    我呢,我就爱吃些果干啊之类的。来,我这还有一颗,你也尝尝。不过可惜了了,就剩一颗了。

    不知道你们那王府里、都种得有什么果树?还有这回恩寺的那些果林里、都种了些什么果树?

    如果哪一种果树种得多的话、可能就会有果干留存,回头我管他们索要点儿去,也能好好地解了解这馋。”

    「今天凌晨两点半,我的母亲,永远地离开我而去了。四个月来,我用尽了气力想要挽救她的生命,最终,却还是看着她被冰凉凉的装进了裹尸袋中。想她辛苦操劳一生,最终不过半席之地。她安静地躺在那里,我却仿佛还能听得到、看得见她的呼吸、她的声音……好多次,想冲上去,阻止人家,真的,差一点儿就闹了笑话。看着茫茫黑夜,我就在想:这个世界、无论谁来了、去了,都依然不会影响到分毫。有朝一日,我亦如是。再见了妈妈,愿天堂安好、来世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