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那些夫人们怨气颇多,这天色都黑了,要是再不让她们下山、只怕她们的夫君也会有怨言了。”

    难过着的李绪、到底还是出声劝解了一下自己的父王。

    李纯则一直在那儿抹眼泪,此时眼睛都肿得跟灯泡似的。

    李元轨知道李绪的意思。

    此时的山下、已经堆满了各府来接人的人。

    正经的寺庙,是不能让女客留宿过夜的。就算是外院也不行。所以今日来上香的夫人们、都是没有带足生活用品的。

    她们原也不想闹,知道现在闹了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实在是不方便得很啊。

    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此时也由不得寺规说了算,得全看李元轨的。

    但李元轨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枝节。

    不过要他放人……

    他也不愿意。

    真凶一定就还在这回恩寺的范围里,一旦开闸放人、那就等于是放鱼儿入江、泥牛入海,再要想找到的话,门儿都没有了。

    思忖着、平衡着,李元轨的拳头越捏越紧,最后一拍桌子道:“关着!”

    他才不管下面的人有没有怨言,他王府好不容易有了个嫡长孙、就这么没了,他必须要找到真凶才行。

    更不能因此让人看了笑话去。

    何况他的夫人、还昏迷着没有醒来呢,只一个劲儿喃喃地说着梦话,全叫的是大哥儿。

    可见这次的打击究竟是有多大。

    这时,忽听下人来报。

    “启禀王爷,属下等、在寺庙最边缘的侧峰废庙中、发现了一行人。为首的自称:豫州刺史狄映。”

    李绪:???

    李纯、什么也都依然没听见、依然在哀哭。

    李元轨则大手一摆,不在意地道:“管他是谁、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离开这寺庙的范围,一寸都不行!”

    李绪听到,先是暗暗摆了摆手、示意来汇报消息的人退下。

    然后再用拳头挡着嘴,“咳咳”了两声,小小声提醒道:“父王,那狄映素来有断案如神的名声,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请他过来帮个忙?”

    李元轨被提醒,理智稍微压过了一些火气。

    只是他仍旧皱着眉,不悦地道:“他一个豫州刺史,无诏无令突然乱跑到了咱们襄州来算怎么回事儿?如果他是偷偷摸摸乱跑的、咱们大剌剌地去请,只怕、反而会多生事端。”

    “父亲不必多虑。”

    李绪听出了父王的担忧,便劝解道:“狄映既然敢自报家门、就说明他有乱跑的支撑和底气。他的立场一向是咱们人这边儿的,现下、玉泽的死,只怕也只有他能解开这个谜团。

    否则,我们就算再强行关押那些人多日、也未必就能查得出真相。大事在即、若先因此惹起了乱子、到时只怕会耽误事情。现在被关着的、还有几位将校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