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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康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县令当得非常合格了。以前不仅百姓们夸、就连上官王培炎也夸。

    谷康是正儿八经通过考科举入的仕,因为是书香门第、官宦子弟,家里当官的也多,不适合全都挤在大都城里。

    家里便使了使劲儿,让他外放到温州地方上,先做个县令,从底层锻炼锻炼。

    这才三年,就把他个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儿、锻炼成了不苟言笑、黑肤糙面的大汉一条。

    他自己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因为这就是他勤政务实最好的明证。

    他没贪没腐、他积极努力,他把百姓们的事情都搁在心上,即便是每日里帮忙找狗寻猫,也从来没有过一丝懈怠。

    朝廷三年一考绩,谷康本觉得,今年他能带着一把万民伞、风光无限地、升到刺史的位置上去。

    升到刺史就行了,他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耐烦回去大都城为官。那儿虽然繁华奢靡,但已经不适合他了。

    他喜欢踏踏实实为百姓们做点儿实事,听到他们的夸赞,才让他睡觉都能安稳。

    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清平吏治、祥和安宁的木格县,居然、居然还有那么多的案子没有处理吗?

    娃娃在学堂被打了,这属于家事儿,没来报官可以理解,但作为孩子的长辈、要不要打回去还用问吗?就算要问、就不能来问他这个县大老爷吗?非得问、问狄大人……

    至于狗咬飞贼?这个谷康知道。那贼被咬了之后、把狗给踢死了。却也惊动了主人家,把贼给抓了送来了县衙。

    谷康也按偷窃律、将贼给判了、关了。

    这不都了结了吗?这怎么还要打死人家呢?咋打啊?

    还有那人父亲的腿被飞石给砸断了,这事儿那人也报了官。可谷康找来找去、也没找到飞石的来源,他谷康就自己赔了人家五两银子、让其带其父去看病医腿。

    这怎么……怎么还不服气、还要告啊?

    还有那个跑了媳妇儿的。其实那人的媳妇儿根本也没有跑,只是回了娘家、不愿意再见那人了。那人自己不会哄媳妇儿,这怎么、怎么也好意思找狄大人啊?

    至于山匪……那更是必须得直接来找官府啊,找什么狄大人?找什么?!

    倒是那起让百姓们闭了嘴的案子,谷康感觉有点儿羞愧。

    无数的怀疑都集中在那一人身上,却始终因为没有查找到真凭实证、而无法将人给抓获归案。

    这的确是他谷康的无能。

    可侵害案,真的是极难查找到线索。

    每年这样的案子、在各地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能破获的却寥寥无几。

    这能怨他谷康吗?怨他一人吗?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啊。

    且案子被当成了悬案、早在去年年底前、就已上呈提交给了刑部。

    刑部也没有人派人下来核查,就按悬案论处、堆去大理寺了。

    自己都跟那苦主讲清楚了。对方明明都已经偃旗息鼓了,这怎么又跳出来要告了啊?

    谷康越想越头疼、越听越烦闷。

    此前,他觉得自己和狄映搭不上边儿,他狄映做他虚无缥缈的神官,他谷康就做他自己踏踏实实的地方官,两不相干。

    谁知对方同样身为县令,居然跑到了自己的地头上、还要插手与对方无关的、他谷康地方上的案子,谷康的心里自然就是有气的。

    只是谷康也知道,狄映那人虽然好名声,但还算得上是个好官。家里也说让谷康能交好狄映就交好,交不好也别得罪。

    所以此前狄映到县衙与他会面、谷康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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