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啊。你反其道隐遁回了温州,反向思路反而成为了你的固定思路。

    温州北郊外是个小义庄,这南郊外的是个大义庄。你在北郊外出声提醒的我,那你说你其实会藏在哪里?

    大义庄外有乱葬岗和野坟地,正好能让你藏身方便。

    但我要确定这一点,就得瞒过所有人。

    所以我大半夜地出殡、就两个儿子拉着辆破车,这一看就是没钱、要随便在野坟地里埋埋的节奏。

    只是万一你不在呢?万一你把武丛灰藏在墓坑里、自己又去做别的什么事了呢?

    还万一你并没有那么信任我呢?

    我不会去赌那个万一。所以也必须改扮成这个样子、进这个义庄探探虚实。”

    “所以您才会在我动手之后、才坐起来出声说出您的身份。您想看我的反应:是继续杀掉您、还是被吓了个半死。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我对您有着绝对的信任,您就可以对我交底了。是吗?”

    郑啸强一口气反问了回去,然后拍了一下胸口,嘟囔道:“您可真行!”

    说完,去捡起烤鸡,拍拍上面的灰土,又想接着啃。

    之前听着听着都忘了肚子饿、烤鸡香了,才啃了没多少,扔了就太可惜了。

    彭凉见状,抢过来,扔给武丛灰,然后再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塞给了郑啸强。

    他家大人带的是烤好的鸡、他带着的就是煮好的大块牛肉。

    郑啸强接过来,鼻子动了动,有点儿惊喜道:“牛肉啊,真香。”

    却没有立刻就打开来吃,而是问向给自己牛肉的人。

    “大人他全说的是猜猜猜,其实以兄弟你的身手、早就知道我跟踪着你们的吧?”

    彭凉眨了眨星目,没有回答,而是再摸出一小陶罐酒,递了过去。

    郑啸强知道答案了。

    他接过酒,坐去地上、闷头用力吃喝。

    彭凉见状,想和他分着喝一口、他也没肯,还坐着转了个向。

    彭凉:“……”

    想了想,从随身佩戴着的香囊里、抓出了一把小桃果、递了过去。

    郑啸强后仰着脑袋看他一眼,然后又转回来,把酒罐塞给他、接过了小桃果。

    彭凉此时、忽然也有了和自家大人一般的感觉:这个郑啸强、值得交。

    郑啸强却被小桃果酸得皱鼻子歪脸、“嘶嘶溜溜”儿的。一个劲儿地吞咽着口水。

    还没能闲住嘴,感慨地问道:“你也有妹妹啊?年纪不大吧?我家小妹就爱吃这个,每次还骗着我吃。吃完了一整天也别想跟她抢别的吃食儿了。还别说,现在吃着,挺想她的。”

    彭凉听到这话,鼻尖轻“嗯”了一声。

    再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把酒罐放到门板上,就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摸出小桃果,一颗、一颗、慢慢地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任由那股酸酸的味道、在口中和心里泛滥。

    郑啸强则看看酒罐、看看走出去的人那有些孤凉的背影,再看看又坐去了木板上的狄大人。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也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后,问向狄大人:“您身边的、都是孤儿?所以您不要末将跟着?”

    正强迫武丛灰、吃沾了义庄灰土烤鸡的刘六:“……”

    正看着吃得一脸痛苦的武丛灰的狄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