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人被绑的事情。

    他坐在屋子一角的地面上,天人交战。

    偏武丛灰还不知死活。

    这一路上,他都快恨死郑啸强了。

    郑啸强每天半夜里赶路。

    给武丛灰的脑门上贴上黄纸“鬼画符”,然后再点了武丛灰的哑穴和环跳穴、还有手臂上的穴位。

    不但让武丛灰说不出话、还让他两臂直伸、只能像个僵尸一样、硬梆梆地往前蹦跳着走。

    武丛灰越想越恨。

    对了,还给他的脸抹得雪白、眼眶抹得乌黑、嘴唇抹得鲜红,甚至还给他的牙齿缝间塞了一挂白布条。

    套着件黑底红花的长衫。

    腰上则拴了根鱼线。

    只要他不蹦,郑啸强就会拽鱼线。

    那鱼线是贴着武丛灰的肉绑着的,他要不蹦,鱼线就会勒进肉里,勒得他生痛无比,只能乖乖照做。

    然后他就能听见郑啸强一路喊:“湘西赶尸、活人避让~~~!”

    所有人就都跟避瘟神一样地避着他们。

    郑啸强也没挑小道,就是走的官道,过县城的街道时、都是这样明目张胆地。

    当然了,郑啸强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全身抹得乌漆漆的,就眉心画了只雪白的眼睛。看得武丛灰心里都直打突突。

    半夜里,偶尔有人影快速掠过,都绕过了他们。

    武丛灰知道那些是江湖人,可他发不出求救信号,就算他想转动眼珠子也不行。

    他的眼皮、被郑啸强用树脂给粘住了。

    且郑啸强完全没有帮他给去掉的打算。

    也怨武丛灰自己长得有点儿高了,只比郑啸强矮了半个头,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

    再加上郑啸强还多给他穿了几件外袍、又把他的脸抹成这副鬼样子,以至于谁都没能发现得了真相。

    而到了白日里,郑啸强就把他“赶”到了义庄。直至夜间再蹦跳着上路。

    在义庄的时候,郑啸强会给守庄人一些银钱,让人家找地方好好去睡一觉。

    武丛灰只有在那个时间段里,穴位才会被解开。

    只是鱼线不会被去掉,顶多郑啸强会帮他给伤口上撒点儿药粉。

    武丛灰知道,那不是郑啸强心疼他、或者是怕他死了。

    而是担心他的血流出来被人给看见。毕竟也没哪个僵尸是流鲜血的。

    现在他们停留的地方还是义庄。

    温州城外的民间义庄里。

    这类义庄方圆几里内都毫无人烟,外面全是野坟地或者乱葬岗。武丛灰从最初的怕得要死、到现在都怕到麻木了。

    只是他也听到了路人的议论。

    知道了郑啸强家人被绑的事情。

    此时武丛灰已被解开了穴位,嘴便不愿意再闲着了。

    看着郑啸强的样子,武丛灰便恶毒地笑着、恶毒地道:“报应来了吧?让你虐待本少爷。早劝你放了本少爷,去拿那十万两黄金和剑谱,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就算是用你全家人的命、换本少爷的命,本少爷也是不愿意的。他们不配。

    你不妨再考虑一下:放了本少爷,本少爷再给你加十万两黄金。你的家人那些,无所谓了。

    你有了那么多黄金,可以随便娶媳妇儿、生孩子,新家很快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