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撑着门板,拄着拐棍,自己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扫视了一眼周围,慈蔼的笑着招呼道:“都在呢啊?在就好、在就好。”

    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儿子。

    带着点儿羞赧地道:“阿娘给你丢人了。如厕都说出来了。不过……真的有点儿急,阿娘先去,你招呼你的弟兄们,别让人给饿着。”

    然后,老太太就拄着拐,往院里去。

    肖聪麻溜儿地跟了上去,为老太太指点茅厕所在的方向。

    诸航也紧张地跟上去了两步,他生怕自己的老母亲再给摔着。

    狄映则笑眯眯地道:“无碍。此前她就是醒着的,已经全都听到了你们的事情。你可真的是粗心啊,这个儿子当得可不合格。

    她是你逃回家之后才瘫的吧?

    她其实没瘫,只是一来:你做了逃兵、她觉得没脸;二来:老人家也确实太过思念你,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她又舍不得赶你走。

    索性就假装瘫痪了。在矛盾中陪着你四处颠簸。

    她是愿意和你一块儿死了的。

    你找的大夫、恐怕也是看出来了老太太的心思,故而只给开了张养身的太平药方。

    你们之前幸好放下了武器、走了出来。否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诸航:“……”

    他捂住脸蹲去了地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痛心处。

    想着一直为他骄傲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他流浪、逃命;听着他抢财……

    诸航这一刻、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难怪他娘在这些日子里,极少说话、极少吃饭……

    他差点儿把他好好的母亲的性命、亲手给葬送。还是这种带着绝望地给葬送。

    看着他蹲在地上无声哽咽着哭,狄映轻轻踢了他一脚。提醒道:“赶紧地和你所有的弟兄们、登门去给殷荟还银致歉去。

    不然等你家老母亲出来了、非得一块儿跟去给人磕头赔罪不可了。你也不想看到那画面吧?”

    诸航一听就蹦了起来,满脸的泪水也顾不上擦,招呼了弟兄们一声,就狂冲向了殷荟的家。

    叶三十四见状,懒洋洋地问了句:“大人,您真不治他们的罪啊?”

    没等大人回答,聂波的脑子突然灵光了。

    嚷嚷着道:“治啥罪?大人不都说了吗?他只是地方上的官、管不到军队上面去。

    何况人家也没伤天害理、苦主本就不想状告,你让大人管什么?遇上这种人,礼送出‘境’就可以了。”

    叶三十四:“???什么礼送出‘境’?他们又不是外国人。再说为啥不能让他们回乡呆着种地去?顺便还能照顾一下、缺了多少年陪伴的家里人?”

    这次是房斌出声回答了他。

    “‘境’,指边境,也包括辖区境内。像他们这种多年在战场上生死厮杀、还能安然活下来的老兵,不是极度危险、就是极度油滑。

    现在他们没了约束、可能就会成为地方上的一大隐患。

    比如谁嘴贱、手贱、招惹了他们、或是惹恼了他们?

    要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可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出手就有可能会死人的。

    所以,一般地方上都不会收容他们。

    或者是收容了,也会紧紧盯着他们,以防他们借事生乱。

    其实基本也就靠他们的良心自觉约束了。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有些地方官府的做法、通常就是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辖区范围。

    至于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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